2008年北京奥运会,我在加拿大工作生活的时间还不长,对加拿大的文化理解不深。开幕式是多伦多的工作时间,看的人不多。我和同事一起在楼下喝咖啡,餐厅里有几台电视正在转播。看了鸟巢那震撼的画面,同事忧心忡忡地说,这可叫温哥华怎么办啊?
同事说的是2010年的温哥华冬奥会。我听了心里暗笑,想,谁会把冬奥会跟夏季奥运会相提并论?夏季奥运会才是理所当然的“奥运会”,冬奥没几个人会看呀。
这么多年过去,我逐渐了解了加拿大人对冰雪运动的热爱和他们对奥运会的态度。普遍而言,夏季奥运会在加拿大受到的关注度非常低。我没了解过电视转播收视率的数字,但在办公室里很少听到有人聊起,餐厅的电视转播也没多少人围着看。相比之下,冬奥至少还算是个同事之间聊天的话题。当然,相比于冰球、棒球、篮球、橄榄球等几大职业联赛以及世界杯、欧洲杯足球赛,关注冬奥会的人还是要少得多。办公室里,每年冰球赛季都有人组织娱乐性的博彩,但很少听说奥运会有人去猜奖牌数。
原因很简单,加拿大人对冰雪项目的喜爱源自漫长冬日里自娱自乐的需求,奥运会中虽说大部分比赛都是世界最高水平,但最有观赏性的那些项目比如冰球却远不如职业赛事精彩。
但加拿大人对冬季运动的热爱是发自内心的,而且是从娃娃开始的。花样滑冰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从小在加拿大长大的孩子,极少有不会滑冰的,而只要滑冰,从入门阶段,许多人就是按照花样滑冰的路子去训练的。年纪大一些以后,一部分不再继续练下去,一部分转入冰球训练,一部分把花滑坚持下去。
我家小姑娘从几个月大就时常在社区中心的滑冰场看比她大的孩子练习花滑,四岁左右第一次上冰,很快就能滑出一些技巧动作。两年之后,正滑、倒滑、单腿、旋转等等基本动作都有模有样了。虽说从那以后她已经不再参加花滑训练,但冬天仍然喜欢滑冰,并且自己跟着滑冰场上的大孩子学习新动作。
冬奥会一开始,小姑娘自然对花滑抱有极大的兴趣,而且一看起来就能看出门道。
“哇!这个好难!”小姑娘兴奋地大叫。
“当然难,这是奥运会,是全世界最厉害的运动员。”我的话显然是外行看热闹。
小姑娘顾不上鄙夷我,自顾自地继续说:“他这个难的是这么转完圈马上接着又这么转,中间都不停。”她一边说一边比划:“我不行。我可以转圈,但是转完了我就要停下来,如果不停接着马上又转我就不行。”
学校里也借着冬奥玩了起来。这天放学时小姑娘忍不住就笑起来,边笑边跟我说:“今天我们体育课玩了奥运会。”
“哦?怎么玩的?”
“老师带我们做了很多奥运会比赛的游戏,还有拿旗子那个。”
“拿旗子?入场式吗?”
“也不是,就是拿旗子做游戏,是一个比赛。用一根noodle(游泳‘面条’)当旗杆,上面放一个板子做旗子,举起来走一圈,看谁快。上面的旗子不能掉下来,要是掉下来就要从头开始走。”
“听起来很好玩。你赢了吗?”
“不是我,是分成组的,每个组所有人走完了看哪个组走得最快。”
“就像接力?”
“是的。”
“还有什么?”我又问。
“冰球。不过我们不是在冰上打的。”
“在哪儿打?”
“就在体育馆里面,在地上打,我们都戴着眼镜,免得球打飞了打到脸上。”
今年的冬奥还有一个引发热议的是服装。加拿大著名瑜伽服装品牌Lululemon首次获得加拿大国家队的赞助权,入场式上加拿大运动员一身枫叶红的羽绒服立刻引起了全世界观众的瞩目。网站上红色的奥运款开幕式当天就售罄了。太太看了看,只找到白色的同款还有中等的尺码,虽说比她平时穿的码子大了不少,但也忍不住买回来试试。
过了两天,小姑娘回家来发布了新闻:“我的老师穿了一件加拿大队的衣服,黑色的。”
妈妈一听也来劲了:“那你告诉老师你妈买了一件白色的吗?”
“我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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