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好友梁老板很愿意走路,她多次邀请我走她一起走路去接孩子,我跟她走过,她气宇轩昂,一路兴致勃勃,而我走的着实会很辛苦。
我记起我在专职带孩子的时候,有一次,我阿姨邀请我去早市买菜,因为早市的菜又新鲜又便宜还很丰富。她说:“不远,宋佳,三十分钟就能走到。”我听她的话,觉得那三十分钟应该很容易就过完,我也很激动能去源头拿到新鲜的菜,说不定能遇到卖“笨”菜(无化肥自然生长成熟),这个兴奋促使我凭着感觉就走着她走了。
那时候我身体特别的虚弱,我刚上路时很兴奋,没走多久我就吃不消了,而且阿姨走得非常快,可以说我是咬着牙跟着她走的,想着还有那些没走完的路,我心里已经充满了绝望。
后来有一次梁老板再邀请我走路时,正好星月在,她也说她对走长路有很深的绝望感,我才放松下来,原来有人跟我一样。
一、没有对方式的认同,光有目的地是支持不到要到达目的地的过程的。
我们选择的方式,大概就是我们的信仰,在那个方式里有自己的衡量和比较,它考验的是我们的纯净度与相守的能力。我怕那么漫长的过程,那目的地再美好,我可能也没有决心走到拉萨,走到布达拉宫,我没有那么虔诚和意愿这么做。
这个“方式”的选择,是我们的信仰。我已经被社会化到不会再去选择一步一步的走,而是要飞、要跳、要跃的方式。在电影里,朝圣的队伍停下来给老爷爷耕了两天地的那种随遇而安,把当下做好的劲让我知道我需要学习的是什么。在地头,老爷爷跟杨培叔叔聊天,说:“现在的年轻人那么着急的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把牛累得呼呼大喘。”言语间露着迷茫和不解。也是,我们在赶什么,把自己累得跟牛一样。
二、是这样符合自然律的行为刺痛我们坚硬的心。
我现在话特别的少,几乎不怎么说话,不是有特别需要的话。朋友跟我聊这个电影,说想像不出这样的单调、无色彩、机械、无头无尽有什么意思,她说:“我可不想让我的生命成为这个样子。”我反问她:“这个样子是什么样子?”
她一时回答不出来。
我在看电影时,我看到很多的汽车在青藏线上奔跑,那可都是好车。若我是开车或坐车的人,我也许会窃喜:我比你们快过了,我几天就能到,你们得好几个月甚至一年多的时间才能到。若我是这个在看电影的人,我心里生出的是:太弱势了,太傻了,太轻贱自己的生命和时间了。我发现我自己满满的有些想躲开这样的方式和人群。这样的方式咯得我生疼,让我不想看,我总不想错过什么,不想抓不到什么,我得提心吊胆着。
三、我喜欢看走在信仰路上的生命的状态。
平日里,这些朋友少言寡语,连亲密都没有浪漫和铺垫,互动也是那样的粗糙与大条,但怎么在经历一件事时,生命深处的那种支持和链结又那么的密不透风呢?我想不明白。
就是这样一群脏兮兮的人,就是这样一群没有见过世面的人,他们一旦开始磕头,那个铿锵有力、那个破釜沉舟的劲头,一下子把我的激情给带起来了,我激动的在心里给他们磕头。
四、“命好的都去做了喇嘛,我的命不好去了远方。”
在那么持久的爬坡路上,大家那么吃力的坚持拉着车子,还唱起了歌,我第一感觉是人真的很渺小,再一感觉就是天人合一、人臣服生命的那种胆识和虔诚。
我们的经历构成了我们的现实版本,总有一些丢脸的、不堪的、让自己脆弱和难受的经历让我们抹不开脸,心里幻想着自己要是谁谁那样就好了,要是没有发生过那样的事就好了。我们总想改写点什么,我们总想篡夺点什么,我们也总想成为造物主而别成为自己,因为面对自己,感觉真的太闹心了。但这种即很清楚自己的命运是如此,但又跟随这个命运版本,让它转动并活出那个劲儿来,这实在太了不起了。我太爱太爱这个了。
五、自己的路,愿意自己走,也愿意替别人走。
屠夫有自己的路要走,虽然他腿不好,但没有偷奸耍滑;在路上,他让小虫子走完的过程,让我对这个爷们爱极了。因盖房子飞来横祸的人,虽然带着为何不公平的疑问,也没有说放弃不干了。剩下最后一百多公里时,大家即要磕头还要拉车,连小女孩都得这么干,我没有办法不动情,我没有办法再麻木。没有谁把自己该走的扔给别人,也没有谁因为别人的错给自己带来的辛苦而耽误了什么,更没有断了心里的那份光明的火焰,太美太美。后来,旅店老板娘让他们帮忙磕十万个头,他们利用闲下来的时间就去磕。总有一些生命愿意用生命去铺出一份承诺,去走出一份厚重。
六、我们对走过的路,要心存感激,对到达到的点,要有敬意。
我发现李培叔叔好几次在路上用石头来做仪式,我把它理解为对自己所有的辛苦的认可和对到达的点的喜悦和感激。也正是有这样一路简单又神圣的仪式,让我也觉得走过的每一步,都那么的有力和不可或缺。
我们常常是把佛性投射进了佛堂,忘记了万事万物都是佛。作为跟土地有过交道的人,作为我父亲的女儿,我亲眼见到他对土地那百分百的在一起,那个信任的样子就是让人心生敬畏。在天地间,什么都会是创造的条件,而越常见的,也越是创意的来源。我们以为石头无生命,但他也用他的存在创造了那么值得被纪念的时刻。
七、到了冈仁波齐,却愿意经历峰回路转。
应该是在拉萨,其实等于到了生命的重要的一个节点了,他们没有蛮干,而是在此停了两个多月,打工赚钱,在我看来,是为了生命的终极再一次的磕长头,再一次的把自己交出去。
在心理成长的过程里,有很多时候,是在爬,又有很多时候是休息,享受空气,但也有一些黎明前的黑暗,需要我们更信任、更臣服、更有耐心才可以。时间不是什么问题,牵挂不该成为问题,而准备好了,才不是问题。
生命本该朴素,道路也应该一步步的走。别人开车,我走路,方式不同,风景也不同,收获也不一样。生命本就不同,因为要经历的也不同,我愿意接受我与别人的不同,我愿意完全的回到我的路上来,守着我的路。一步一步的,一点一点的,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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