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抱在怀里

作者: 这不是梦 | 来源:发表于2020-08-05 21:22 被阅读0次

      我以为我不敢回首那段已经灰暗的岁月,它如同一本厚厚的书呆在角落,让人遗忘的它布满灰尘。那本被抚摸过有着记忆的书本,里面的故事已经变得陌生,再度翻来里面的文字促成的故事,逐渐懂得。初次翻开的记忆已经模糊,在故事懂得前沦陷,  布满灰尘可以是本来样子,那才算是一件好事。

      可是那斑斑点点的事情向我透露着过往的气息,有如春日里的树木欣欣向荣。本来样子和过去,现在哪一个才是?或者从来美好,本来样子虚情假意也是可以。

      我如往常一样走路,一样吃饭。在那些往常的日子中逐渐明白,周遭的一切已经适应,幸好不是要人在记忆中快速成长,逐渐消失在快速当中。

      小时侯的我,时常害怕天黑。害怕自己独自一人。爱哭也特别的爱闹,喜欢用眼泪和吵闹来表达感情。在吵闹被制止中用眼泪来结尾,不知道哭声是不是小孩特有的,还是他们认为的世界应该是这种声音,因为不懂而害怕,不清的梦里就是小时候的生。

      梦持续着,迟早有一天会让我知道疼痛,那煎熬的成熟,奔跑着的一天,脚步的跨度越来越大,大到长长的路可以很快走完剩下时间来怀念小小只的脚步。那很想长大的从前,只是愿望能买到很多糖而已。

      我不喜欢现在想的这些,夜晚实在很美好,明天要继续所以就有点厌恶还在加深的夜,我为什么还没睡去,白昼自然很累,中午还要持续白昼的工作,实在很困,始终还是躺在夜晚的床上,和月亮一样...

      失眠!也开起想念的飞行模式。

      我的黑眼圈在进行着我没完成的梦,精神倒是东张西望,动作轻拂的声音,侧耳聆听黑夜才有的虫鸣声。互相理解这般万籁寂静。

      风在屋子外面徘徊,空调的温度显得格外冷漠,连同房里的摆设也是。我把让一切看起来热闹的灯关掉,一根根掐灭的烟好奇我的快乐与梦接轨的线也被扯断,思想伴随着夜色的掩护来到了我的小时候,那仅仅几件事,如同影子一般被拉长。

      我有很多年的记忆是消失的,跟着夜色一起消失在明天。我害怕黑,到现在为止。我很少不用酒精也可以做梦的,几乎没有。我在明天中常常瞌睡,又在夜晚常常期待什么的到来,但绝对的不是明天。

      是不知何时的失眠开始,我对夜有了深刻的印象。在父母的谈话声中,让我很期待明天的小吵小闹。还是姥姥的离去让我开始害怕在夜色中行走。记忆是在小吵小闹中消失的,又是在夜色中被记起的。我很想努力去寻找那个我不需要忘了才能往前走的生命。

      即便记住了一些事,它却成为我失眠的梦。几件几乎是再不平常的事,我仍然想念的过去,我无法在当时被感动。也没法吱吱呀呀的表达,在一组相片中,一件小小的物品确定了曾经,现在可以被别人认为的是我与生俱来的病态,而我无法接受别人对我这样的评价。我与别人一样的乐观开朗,我也是带着阳光温暖他人的。我不希望见到别人愿望我好的眼神和那些所谓治病的乐观。他们希望我好,我却在享受着那过程。我无法告诉他人它和快乐一样让人喜极而泣,我与开心一起见人,也和悲伤一起来对抗黑夜。当所有人都认为我有负罪的时候,我还在相信自己是无罪的。失眠不过是一种简单的刑法。

      我能记起的有关疼爱陪伴过我的人很少很少,但每次回乡下老家,一进门便能看到姥姥的遗照,那个在我小时候,听父母说很疼爱我的好人,我恐怕也会因为不得以的离开从此忘记了她的模样。如果没有遗照的姥姥,她的脸在我的记忆中也会像一件褶皱的灰色衣服那样吗?一头的白头发看不出一丝笑容,带着愁挂在墙上我与这样的姥姥对视仍然让我觉得很慈祥。有种悲伤带着过去的幸福。那滋味只有泛红的眼睛能理解进去。

      记得的事情是姥姥口袋里的糖,在她躺在床上的一日三餐里,姥姥的脚步已不在有了,和墙上的挂钟一样在消耗着已经咬扁的电池。我当时很不明白,便时常去摸姥姥的口袋,以为糖是姥姥口袋里变出来的。一种很甜,表示开心的味道。

      我很模糊的记着,姥姥是在我三岁的时候抱着我在椅子上摔到的,九十一岁的姥姥根本就不能站起来抱我,我好像是从出生一离开母乳的怀抱,姥姥就会坐在椅子上喊母亲让她抱。我会是她们的希望吧,或许不是,是一种幸福的存在。我被母亲打的时候,会喊姥姥来保护我么,我记不得,我应该会喊的,姥姥不让妈妈打我的。这会是我忘记的疼爱吧。

      姥姥是在我三岁那年,抱着我摔到了。从此她不能简单的驻着拐杖坐在椅子上,只能一天又一天的躺在另一个小小的房子里,等待着母亲和我送去的一日三餐,我便永远失去了姥姥的怀抱。一日三餐,一年一秋。姥姥也随着秋天的落叶离开了这个家,往我们的回忆里去了。

      可是墙上的挂钟还在走着,  过去在一天一天的叠加,只留下时针的一圈一圈画圆,看到的以为是圆满。

      我在当时并不明白,亲人们的哭泣,我只是呆呆注视着她们的悲痛。或者我是该庆幸我的哭声永远有人安慰,也不曾一直哭过。

      当时是因为怕黑记住了那天的夜晚,和任何的夜晚不同,四岁的我第一次不用对着白油灯,挣着眼听父母的鼾声。我跟着父母的脚步在亲人的包围下走着。

      秋天的凌晨三点,夜色带着凉意,风吹风一阵阵热烈,我只清楚的听到树叶吹动和人们的脚步声,黑暗的声音包围着我们让我分辩不出, 只是跟随着大家的脚步往上山的方向走去。后面的狗叫声让我停下脚步往后看见黑漆漆的夜晚,随后我便和一群哭泣声掉队了。

      我开始不知道脚步该往哪里走,我便停下来大声哭泣,(那个时候是不在允许人死后入土为安的,即使是农村。我们也得等到夜晚偷偷的把姥姥葬在自己家的山上。)人们带着手电筒却不能开着照亮脚下的路。我很不理解,难道只有自己对黑反感吗?

      亲人哭姥姥。我哭着手电筒,我怕黑,便有一群人拿着手电筒向我奔来。他们停止了哭声,我也看着灯流眼泪而已。灯照亮了母亲的疲倦也照亮了姐姐的动人。我和光似乎安慰了她们,记忆中第一次见到那么多人在黑夜中,我以为他们也跟我一样是因为怕黑才哭的。

      姥姥的离去在我很久之后才感到悲痛,也让我的悲痛没有在当时留下悲痛的眼泪。在和母亲的一次次谈话中很清楚的知道姥姥的疼爱,让我感觉到的幸福只是母亲在我遗失的记忆中留下了我和一些人珍贵的回忆。

      零碎的记忆,一去不返的光阴,在很久之后我才恍然大悟,那些我当时遗忘或满不在乎记住的事情,原来一件件都会令我动容或者撼动本该持续的幸福。

      没有经历过的大悲大痛,心底没有一点悲凉的底色,或许幸福也毫无起色吧。

      我正从每个明天醒来,姥姥则一直睡着。

      从各位婆婆的挑逗声中问起,最疼爱我的姥姥哪里去了,我都按照我当时的回答,姥姥躲进火柴盒里睡觉呢。她们回答我的回答,她什么时候醒来呢,我则会说,总是会醒来的。她们也会学着我的言语告诉母亲,她们笑了,眼里没有了当时的眼泪。

      那天,那年,此刻。在那个只能被呵护的生命,一场梦不晓得,没痛楚,当这场梦换了年龄再梦到的时候,几次离散,几番风雨。别是滋味。

      姥姥走后,我好像从此离开人的怀抱。

      我依旧与人一起生活,只是不同的很多生命,和别的小孩子一样。喜欢沙子,喜欢水,喜欢蜻蜓喜欢狗,喜欢自己的脚步垮出去的路途,喜欢跟着大人们一直渴望能和他们一样做好多事,拥抱很多开心,我以为是这样的,每个人见面都露出的笑容,足够另我觉得那是发自肺腑的。

      阳光灿烂的日子会很早醒来跟着母亲,走过巷弄,走出供奉门神的东门,母亲抬起脚跨出面前的台阶,把一桶要浆洗的衣服放在旁边,就要把我提着过台阶。那做法对我来说当时是受罪的难受,我叫她走远些,不然我就一直在这里坐着,我会自己爬着过。母亲则不耐烦的喊着快点,她在我面前总是显得很急,巴不得我快点长大。当我们跨过那台阶,我们往那水坑走去,我跟着她后面看着竹林,听着奇怪的一两种虫鸣声,耳朵在思考着黑夜的虫鸣声和现在听着的有哪些不同,母亲和父亲在夜间的谈话我总是听不清,仿佛虫鸣是我能听懂的言语,我思考着,看见了天主堂,那个时候总觉得这个家是最漂亮的,我便急着越到母亲前面,妈妈妈妈,那是谁家的房子呀?妈妈才想起我来,叫我走快点。那里是神住的地方。我不知道神是什么样的,我只是记住了,那个漂亮的家是神住的地方。

      我们走过神住的地方,便来到了水坑,水坑边也有一些和母亲年龄不同的大人,她们有的也带小孩子过来。

      我开始坐在大榕树的石头边,手指捻着花草,撕成小块,脚不停的抖动着,想走进水里。每次一挪动,母亲转过头的面容让我停止后退,别的小孩都在坑边翻着石头,追着鱼群。就像在追着蜻蜓那样令我向往。我依旧试探着,母亲的回头,我的停止脚步被还在洗衣服的阿姨看见。她替我说了我想表达的愿望,(水又不深,让他下去玩玩也好。他这样呆呆的又不好,再怎么说,我们大人也不是在这边吗?)于是我动作假装的怕水深的那个样子,走到浅浅的地方又折回来石头边。想让母亲放心,经过一系列的试探,母亲终于把注意力集中在浆洗的衣服身上。我便和鱼群捉起了迷藏,也很快的融入到了小伙伴的队伍当中。

      不知道怎么的,我一生只有回忆这件事通通与女孩,女生,女人融入到了一块。可能记忆只有这一卦是过目不忘。记忆是热闹的,想起来却有点寂寞。

      我和那个女孩的初次见面,我们一起翻开了大石头,我们抓到了一只小螃蟹。那只被我们虐待属于共同所有的小螃蟹,我们一起把它放进了妈妈的洗衣桶里,两人一起提着那个时候还很重的衣服,往神住的地方回家。

      一只螃蟹在我们那个年纪的认知里,是可以把它的脚一只一只扳下来的。然后等待着明天一只脚就会长出一只螃蟹,会有很多的螃蟹,然后明天在拆开,我们会一天一天的变得繁忙起来。妹崽这样说着,我痴痴的期待着,我一回家再走出门口,明天仿佛就会很快的到来的样子。

      期待是希望着的事情,一只螃蟹的到来到它的离去只是遇见了我们,但事与愿违,螃蟹还是昨天拆下来的样子,不过鼻子有点想躲避盆子的味儿,我们把螃蟹放在属于它现在的归宿,臭水沟。我们倒掉之后还往下看了看,依然是解刨过后的尸体

      我们在思考我们的期待的事情莫过于在抓一只螃蟹,随后我们走到水泵前,我把它拉下往上费了很多力气后水终于哗啦啦往下流了,我们各自洗了手,往门口的阶梯的阴凉下坐下,看着阳光下的世界,我们呆着的地方风很温柔,有点不想去抓螃蟹了。

      坐着呆呆着看着这个世界,烦恼,辛劳,肚子饿饿的。我们都不知道会有什么使我们不开心,只看到了我们眼睛里的光,没有愁容,感觉会一直幸福下去的人生。

      到点了要吃饭了,母亲就会在家门口扯着嗓子喊,阿布,阿布。我像是听到了打雷声迅速爬起提着鞋子踉踉跄跄的跑着回家,向母亲讨好,我和妹仔在她家门口吹风,没有到大太阳底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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