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蔡小卿Yoki
1.
今年的十月,是灰色的。
今晚得知金庸先生离世的消息,我本非武侠迷,但却对“江湖”二字有种莫名的敬意,甚至可谓向往,也无不是受金庸先生之影响。随着一波又一波的刷屏,我隐约察觉到,这似乎像是一种江湖的变迁。
有人说,武侠小说是成人的童话。
而现在,他在他创造的江湖,那个成年人的童话里,向我们道别。
2.
曾经有一个关于金老的访谈,他说自己的小说中有三处让他流泪,萧峰误杀阿朱,小昭离开张无忌,十六年后小龙女没有如期与杨过相见。
他一直在讲江湖的故事,江湖啊,最不缺的就是离别。
金庸先生去世后,张嘉佳在微博这么说道:“一个讲故事的人,就是在你慢慢长大的旅途中,陪着你走,说着那些让你心驰神往的故事。大雪纷飞的酒馆,草长莺飞的江南,策马无疆的大漠,喧嚣热闹的京城,有人持剑从山谷来,有人独自成一支军,有人素手撕红裳,有人凤冠对情郎。少年意气风发,少女柔情万种,下课千里奔袭,他们眉目清晰,你甚至能听见他们衣袂翻飞的风声。他说着说着,突然冲你挥挥手,说,我的故事讲完了,你也长大了,以后一个人继续走下去,希望我的故事还能陪着你,我走啦,再见了。”
是啊,故事讲完了,人,可不就走了吗?
但是,那些故事啊,会一直被人记着呢!
3.
我也曾无数次觉得,自己身在一片江湖。
记得有人问我,江湖是什么?我说江湖就是在一个特定的圈子里面,人们的恩怨情仇,在那里我们不用展示我们的全部身份,所以我们随时可以从一个江湖中抽离,又回归。
作为一个从小就漂泊,读了4个小学3个初中,辗转去了几十个城市的人,我自诩能朝九晚五也能浪迹天涯,也曾在这片江湖里聆听了很多故事,也经历了无数场离别。
曾经在厦门的小酒吧里,听一个边抽着烟边用迷离的眼神望向远方的大龄女青年跟我说,“我就像匹野马,一直都没有找到家”;
在清迈的夜市中,听一个意大利老爷爷说,他在街头十几年来一直在给别人提供免费的拥抱;
金庸离世:江湖虽远,传说未绝,道别亦不忘往昔在宏村的客栈里,听老板讲着他曾经邂逅了一个她,而后未能在一起,等待了多年后在一个音乐节邂逅的“她的故事”;
在南京的栖霞山,听在青旅结识的一对关系很好却不是情侣的男女说,很多年后,只要你还记得你曾经遇到过这样一对奇怪的人就够了。
还有的人我们甚至未曾谋面,就像在学生时代,从某个深夜电台主播那里,听他说“每一个年少的心里,都装着一百种生活”。
我们似乎相遇在江湖,互相讲完了一段故事,然后继续与下一个故事相遇。
你瞧这些白云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人生离合,亦复如斯。
4.
江湖中遇到的这些人,很庆幸其中的有一些,我们现在还偶尔能通过网络了解一下彼此现状,而有的从人人到QQ到再到现在的微博,我们随着媒介的变化,再也没有遇见过彼此,还有更多的人,我们只是默默地就当道别,后来再也没见过面,便相忘在这江湖里。
一路走来,离别一词,有时候真的只是莞尔一瞬。
曾经读过的作者已经去世,喜欢的歌手已经隐退,看过的漫画已经完结,童年的坐标似乎也已经消失。
有人说我们90后已经开始失去了。而当今天我在键盘敲下这些故事时,我知道他们依然还在我的记忆里,我们依然还可以去读他们的书,听他们的歌,看他们的漫画,在未来的某个瞬间,忽然记起,他们曾在一个叫“江湖”的地方,告诉我们一些故事。
江湖虽远,传说未绝。
愿君还能仗剑江湖,鲜衣怒马,归来时,烈焰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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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就在那里,所以我去了。承蒙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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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在,有人的地方才叫江湖,金庸不在,人再多也只能称得上是集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