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遗落在时光里的记忆

作者: 泰莲 | 来源:发表于2018-07-07 08:55 被阅读24次
    那些遗落在时光里的记忆

    打点行装,从一个地方搬到另一个地方,狭小的街巷中,我像蚂蚁一样一趟趟奔忙。

    总在不经意间购置下中意的物件,渐渐的随着时光沉淀,很多物件一放就是多年。它们如家人般见证了我的成长,亦与我有着不可分割的丝丝挂念。

    一串叮咚的风铃,一片秋日落叶制成的书签,一张来自远方的明信片,一个顽皮的人偶,林林总总,不经意间竟攒了满满两大纸箱。

    每一个物件都让我想起一段岁月,一幅画面。欢欣的,忧伤的。也许是一个久远的故事,也许是一个我不曾忘记的人。

    面对这满满两大箱物件,我竟不知所措起来。扔掉它们,确实会符合断舍离的信念。可,内心里却有个不舍的声音在悄悄提醒“留下来,留下来”。

    我抱着这满满的记忆从东大街横穿马路,拐进那条小小的弄堂,踏上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在89号披满绿油油的爬山虎的门前停歇,径直跨上曲折的楼梯,到达二楼的拐角。就在那里的一厅一室,我将蜗居在此,开始另一段生活,陪伴我的是这些不舍的物件。

    窗台那盆茉莉开得正浓,夕阳的余晖撒落在星星点点的花朵上,空气中飘过缕缕花香。

    打开窗,任夕阳倾泻满屋,我贪婪地吮吸着阳光的味道,在它慢慢退回喑夜前,好好享受这日落前的时光。

    屋里的光线渐渐喑下来,我坐在床前打开那满满的纸箱,横七竖八的物件罗列其中,每一件都是我的过往。

    打开鲜亮的红丝绒,那个用丝线绣制的荷包,花儿正在怒放,一只蝴蝶栩栩如生,这是奶奶为我缝的荷包。记得那年端午节,奶奶在荷包里塞满了香料,挂到我的脖子上“囡囡啊!快带上!去邪气保平安啰!”

    那时的奶奶满目慈祥,虽近九十的高龄,每日却笑得如孩子般开心。那时,我与奶奶相依相伴。或许是从小跟随奶奶的缘故,我总觉得有奶奶在,我才会心安,有奶奶在,我的家就在。

    如今,奶奶不在了,只有这只荷包陪伴着我。那份伤感悄然弥漫,伴随着越来越暗的夜。

    我起身来到窗前,窗外万家灯火,有灯光的地方就有家的存在,这千万盏灯光下应该是千万份温暖吧!

    点亮床头的灯,让那暖暖的灯光驱散屋内的黑暗。我将荷包放在枕头下面,愿每晚入睡时都像在奶奶的怀抱中一样温暖。

    继续挑捡我那些宝贝,继续开启那些沉淀的记忆。

    在一堆物件里,我拿起那个天鹅形状的相框。湛蓝的天空下,那个青春扬溢的女孩蓦然回首,笑容干净而灿烂。

    那是19岁的我,还在上大二的我整日跟在学姐、学哥身后。一场辩论会邂逅了阿夏,我是辩手,阿夏负责全场的摄像。

    阿夏,那个大我二级的艺术系男生,披肩的长发拢成马尾,总是黑色系服饰,配上立体的五官,整个人看起来酷酷的却也冷冷的。

    就在那场辩论会后阿夏为我拍下这张照片。他说我清纯的模样像阳光下的花蕾。或许是因为这句话,我便使出浑身解数为自己争取到做他的摄影模特。

    至今,我还记得我拖着行裹追赶着他的脚步,从城市到乡村再到更远的山野,只为陪在他的身边,看他全身心地投入到光影里。

    我喜欢阿夏拍摄时全神贯注的模样,喜欢看他为了选择一个角度,不断变换的身姿,或蹲或卧,喜欢看他凝视远方的姿态。只是猜不透那份凝视中,阿夏在想些什么。

    阿夏总是忙碌的,有时为拍出一张满意的照片,他会在野外守上三天三夜。他会整夜整夜不休不眠,只为将每张照片修到极致。

    每次,我都心疼地劝他休息。可他总是头也不抬地回我“别添乱!我忙呢!”好像我是个麻烦鬼!无语中,我也只是默默地擦拭他所有的摄影器材,我要把阿夏的武器打磨的干干净净,让他拍出更美的作品。

    只是那次在野外,我手一滑,不小心摔坏了他的广角镜头,害得他贻误了拍摄的最佳时期,虽然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在第二天傍晚将新的镜头送到他的手中,他也只是黑着脸没有理我。可是从此以后他便不再让我碰那些摄影器材。

    有时,我会问阿夏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忙碌中的阿夏头也不抬“我喜欢女人,不喜欢女孩!”

    那一日,我特意将自已装扮得性感无比,披肩卷发,烈焰红唇,低胸的超短紧身裙,脚下是十分的细高跟,然后一步三晃地渡到阿夏面前。

    这一次,我终于成功地吸引到了阿夏的目光,他居然放下手中的相机,抬眼将我从上到下,从下到上的看了三遍,他的眼光里布满了笑意,我的心突然怦怦乱跳。

    他站起身,缓缓走向我,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浓,他伸手摸弄我飞扬的发卷“小溪!你也太夸张了!哈哈,这也…这也太妖啦!”然后然后他竟笑弯了腰。

    我展开双臂猛得抱住他“阿夏,我喜欢你!”阿夏眼里不再有笑意“小溪”他推开我,很郑重的对我说“你还小,还有好多事要去做,好好的做你自己吧。小溪,你并不了解我!我们是不同的人!你是个好姑娘,以后会找到真心喜欢你的人!”说完竟转身离去,撇下傻傻的我呆呆的站在原地。

    后来,我硬拽着阿夏去看望奶奶,奶奶却把我支出去不知和阿夏聊了什么。寒假回家过年时我再次谈起阿夏,奶奶却摇着头说“像他那样的男人只属于天地,不会属于你。”

    后来的阿夏越来越忙碌,走得地方越来越多,离我也越来越远。我只在朋友圈里看到阿夏不断更新的图片,知道他在贵州,在云南。

    在我忙完毕业考试后,我还是忍不住去了阿夏待的地方,云南的某个古城。

    他还是那副冷冷的模样,和我匆匆打完招呼后便继续埋头工作。

    我百无聊赖的逛遍大街小巷,看着一对对小情侣从身边走过。不知为什么我的泪竟不知不觉的流下来。

    决定走的那天,我为阿夏做好他爱吃的油焖大虾,帮他收拾好房间,留下一张字条“我走啦!好好保重”

    踏上北上的列车,我还满怀期盼地望向窗外,希望那个我熟悉的身影能再次出现。直到列车缓缓启动,我的泪已模糊了双眼。

    一晃经年,时光清淡。那些记忆早已沉寂在斑驳的光影里,连同那些纷扰与喧闹,欢欣与悲伤。

    我亦不再是那个19岁的女孩,在时光的打磨中也已褪去稚气,无论风中雨中亦能婷婷玉立,宛若一道风景,无忧亦无惧。

    叮咚的风铃声再次响起,幽幽暗香浮动。窗外万家灯火星星点点般照亮了暗夜。

    这座城从未像今天般让我倍感温暖。收拾起这堆物件放进橱柜里,暂时存封起过往的记忆。

    环视舒适的小家,我满足地靠在床上,今夜会有好梦。因为明天,又将是一个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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