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总要信。”
这是电影《岁月神偷》中一句反复出现的句子,是从一个痛失了大儿子的破产的女人口里说出的句子。
儿时的我们,总会执拗地相信各种各样天马行空的想法,而时间总是像一个善良和蔼的老人,一路向我们娓娓道来,微笑地诉说那一个个想法是多么得荒唐与可笑。长大后的人们哭着,喊着,疯了,怕了,而后便一个个屈服于充满智慧的时间老人,成为一个个不折不扣的看破红尘的人。过去的想法也情随事迁,感慨汹涌,最终无一例外全部被交给了他们的王——时间。于是他们渐渐也成了很多人眼中的智者,窥透了世事洞明,了悟了人间百感。他们化身为一个个神,他们在世上向人们宣传他们的道,告诉人们诸如人善会被人欺、无毒不丈夫的大道,不断增加自己的信徒。
多少次,面对此等前辈,我总有一个不礼貌的想法,我总想问问他们,你们可否还有着儿时的信念?如果没有,你们是什么时候将其抛弃,换得的是什么?如果还有,你们失去的又是什么?
有时候,我也会羡慕这些前辈,若是听从了他们的教诲,或许我就不会在这一路来跌得鼻青脸肿,伤得丑态百出,或许我可以少兜些弯路错路,走得更快些,爬得更高些。相比之下,那些信徒们是多么成功啊,他们脸上的笑容不正是说明他们其实也很快乐吗?
可我还是很顽固,任凭时间老人催了又催,我还是犹犹豫豫,小心翼翼捧着这叫信念的玩意,总不情愿就这样交出去,好几次快要交出去了,手却又猛地一下子缩了回来。时间老人愤怒地一次又一次惩罚我,让我一次次怀疑自己的叛逆是否只是年少轻狂的愚蠢,我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周遭的信徒们也纷纷嘲笑我,咒骂我,说我冥顽不顾,朽木难雕。但终究,我选择闭着眼睛挨完一顿顿打,听完一顿顿骂,然后又悄悄瞧瞧手上的信念,生怕它有一丝丝裂痕。
何为信念?我想,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至少我不知道答案。但我知道,有了它陪着我,我就有“千万人逆之,吾往矣”的勇气,即使一路上惶惶恐恐,也不忘罗曼罗兰的“追寻美的眼睛”;即使目睹了各种聪明人,也坚定选择善良;即使有时心生惆怅,还是会选择传播阳光热量;即使失望透顶,依然不曾触碰绝望……
“Man is not made for defeat.A man can be destroyed but not defeated.”最近读了《林肯传》,心里着实敬佩这个男人,他无疑用一生践行了海明威的那句箴言,即便一百次跌倒,也能一百零一次站起来,激情澎湃,不失本心,与国父们一次次对话,试图去扶稳摇摇欲坠、四分五裂的大房子。
何为信念?我想,或许是人们最初坚持的愿意为此至死方休的本心吧。世界上尚没有一片相同的叶子,更何况人?每个人都是一个宇宙,心声不同,各有信念。但不管何为我们的本心,怎么可以因为年纪大了,身体长高了,经了点事,懂多几字,就抛弃它呢?
只愿不忘初心,愈发铿锵,到想去的地方去。
时间,去你的,你不过是一个小偷。
—— 仅以此诫己,勿失本心。
2018.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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