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墙

文/狗YI巴草菌

壹

“上回书说到，猴子为一被囚禁于天界的女子大闹天宫，捣毁了九十九重天牢，将南天门砸入人间，而又因天蓬、卷帘两天将擅离职守，魔族乘虚而入，里应外合，重伤三眼天神等神将，人神两界危矣。哪知那女子本为女娲后人，立于神坛，嘴中念咒，从怀取一散七色的石子，缓缓变大的石子堵住了南天门（通天人两界），魔族攻势暂缓，后由猴子与三眼天神两人合力打退剩余魔族，危机方解。

猴子自知有过，甘愿赴死，女子以女娲石相逼天庭，遂只罚其于五指山下思过，没收了筋斗云，五百年后遇有缘人可解。

南天门也一直立于城南，被巨石挡在前面，无人可碎其，久而久之，世人唤其------南墙。”

……

日落西山，醒木拍案，看客高声叫绝，说书人抿了口茶，摇起已经有些破旧的纸扇，道出“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文分解。”

人群四散，评书的韵淡去，街坊的闲聊与大婶的叫卖声高了起来，热闹的茶馆中剩一年少男女静坐，喝着茶嗑着瓜子儿，看起来兴致正浓。

少年饶有兴趣的咂了咂嘴，说：“你说这讲的真的假的，那南墙还有这传说。”

桌对面坐着的散发着优雅气质的少女想都没想：“真的。”

“这么干脆？”少年作惊讶状。

“是啊，因为我是仙女啊，什么不知道？”

还不待少女眨巴眨巴眼睛，摆出可爱的样子，少年口中那还没咽下的茶全喷了出来，整个茶馆剩下了冲破天际的哈哈哈的声响。

“仙女，你怎么不说女侠呢。”

面对漂亮姑娘嘟着嘴楚楚可怜就差眼泪流下来的样子，少年抵抗力全无，唯唯诺诺的像一只犯了错的宠物，女孩说不过他的时候只能这样。

“女侠，不，仙女，我错了。”

“就你嘴皮，把南墙给我撞塌了就原谅你。”嘴上说着，女孩的手做掐状，就欲拧少年腰间。

“饶命啊，仙女。”剩下绝望的惨叫。

几年前，他在山上发现了重伤的她，带回家悉心照料，一个嘴欠心细，一个温柔羞涩，几年间，情愫暗生，芳心暗许。

贰

天帝有个小女儿，几年前被隐匿在天庭的魔族钩子所伤，坠落人间，不知所踪，天帝耗费心力寻找多年，终于发现她的气息，当然也发现了少年的。

……

天帝大怒，强行将公主带回。

“你是谁，放开她。”少年拔出背后的剑，他知道两人之间的差距，但女孩是他的命，不，比命重要。

天帝淡漠的离去，留下两个穿透灵魂的字。

“天帝。”

少年疯了一般找女孩。

“你听说了吗，南街的那孩子疯了，见人就问怎么才能上天，从小就没父没母的，也在这南城里混出点名气的，怎么就想不开了呢。”

“听说是那女娃子不见了。”

“又是个痴情的种。”

街角，又见茶馆说书的胖子，观察多日无奈摇了摇头，走向失魂落魄的少年，邪魅一笑。

“五指山下齐天大圣，他知道你想知道的。”

说完摸着流油的肚子，扭着屁股不见踪影，像极了一头猪吃饱了奔跑的样子。

叁

半年后五指山

少年蹲在一猴头面前，除了猴头，皆在山底，样子怪异的让人不敢靠近。

猴子仰天大笑，却是满脸酸楚，五百年，等来有缘人，也等来了再次见到女子的希望。

“大圣，可知道如何上天庭。”少年孤注一掷。

猴子愣了一下，皱眉道：“人类要去天庭，本可从我打落的南天门进入，但此时南天门应被女娲石所遮，欲入天庭，需，碎南墙。”

猴子顿了一下，道：“为何。”

“为情。”

“值当？”

少年没有接话。

许久之后，猴子叹了口气：“碎了又能如何。”

少年咬紧牙“不能如何，但没有退路。”

“罢了，封印弱了些，等我挣脱了，便来找你。”

三年间，南墙前，常有一举剑少年挥剑砍着石头，丝毫未伤及石头半分，却一直坚持不曾放弃。

观音见此，驾云相劝：“她是天帝之女，你们身份有异，又相隔万丈，且你的寿命不及她万分之一，为何还如此执着。”

少年未曾停下手中的剑，笑着回应：“观音大士是在说‘我完全不能伤及这石头一丝一毫，却欲碎了他’很可笑吗。”

“不过是

守了承诺

从了内心

其他又与我何干。”少年淡然道。

沉默了良久

观音到“我本不愿插手天庭之事，但看你痴心如此，便予你一法，此地西去十万八千里，也可进入天庭，但你在途中需传诵我佛法于世人，且路上会遇九九八十一难，你可愿一试。”

“多谢观音大士。”

后记

西天路上，猴子搭着说书胖子的肩，向少年问道

“师傅，此去凶险，若一去不回？”

“便一去不回。”

银杏叶子洒落，漫天金黄，遮住了远去的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