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两个叫花子,一个叫张三,一个叫李四,两个人同睡在一间破庙里。
这间庙虽然破旧,但却是一个两层的小阁楼,地面和屋顶之间用木板隔开了。
张三年纪大,腿脚不灵便,睡在一楼的地上。
李四年轻,身体灵活,睡在二楼的木阁板上。
张三嗜赌成性,他乞讨来的钱,除了吃喝外,主要用来赌博,甚至为了赌博不吃不喝。
李四爱好抽大烟,他乞讨来的钱,除了吃喝外,主要用来买大烟,甚至为了买大烟忍饥挨饿。
张三和李四没有更多的钱用来买衣服,经常穿得破破烂烂,衣不蔽体,无法御寒。
有一年冬天,天气异常寒冷,滴水成冰。
一天,张三赌输了,没有钱,别人把他身上穿着的破棉袄、破棉裤扒了个精光,只剩下一个烂裤头,冻得他浑身瑟瑟发抖。
张三从赌场回来时,没脸见人,就偷了别人家的一个尿罐子,戴在了头上。
你还别说,张三戴上了尿罐子,不但别人看不见了他的脸,而且他也感觉头部非常温暖。
张三把这个偷来的尿罐子视若珍宝,白天当帽子戴,用来御寒,夜晚放在身边当尿罐子,用来盛尿。
也是在同一天,李四烟瘾上来,因为没有钱买大烟,就把身上穿的破棉袄、破棉裤全都拿到当铺里当了,换成了钱,买了大烟。
为了御寒,李四将破庙里的一个无底烂缸用绳索捆好,吊在自己的身上,遮住了下身,当作是裤子。
李四非常爱惜他的这条裤子,晚上睡觉时,他将裤子脱下来,放在床边,小心保管。
这天夜里,北风呼啸,气温骤降,天寒地冻。张三和李四在破庙里都冻得翻来覆去睡不着。
二楼比一楼更加招风,睡在高处的李四感觉更加寒冷,他想出了一个好办法,将木板拆下来几块,把木板压在自己的身上,以木板代替棉被。
李四想的这个办法,非常奏效,他顿时感觉身上温暖了不少。但是他睡觉地方的面积却变小了不少,老是担心一翻身会掉到一楼。
果不其然,这天夜里,睡熟中的李四一翻身,不小心用脚把楼上的尿罐子蹬了下去,坠落到了一楼。
只听“砰”的一声脆响,李四的尿罐子恰好砸在了张三的那条烂缸上,尿罐子和烂缸全都变得粉碎。
正在睡梦中的张三被惊醒了,他从地上爬起来,点燃了油灯,发现自己的“裤子”已被砸得粉碎。
张三越看越气愤,大骂李四成心砸烂了他的“裤子”,想要让李四包赔自己的“裤子”。
李四看到自己心爱的尿罐子摔得粉碎,顿时心疼不已,心疼自己不但失去了一个尿罐子,而且也失去了一顶用来御寒的“帽子”。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从夜里一直争吵到天明。
于是,两个人你拉我扯,来到公堂之上,找县令大人评理。
县令正左手搂着娇妻,右手抱住美妾,躺在后堂的床上睡大觉。
突然,一阵急促的击鼓声,把县令从美梦中惊醒了。
县令听到有人击鼓,知道送钱的人主动找上门来了,他忙推开娇妻美妾,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穿好官服,准备升堂审理案子。
但是,县令四处寻找了半天,却没有找到他的那顶乌纱帽。
县令急得抓耳挠,心想:“这如何是好呀?自己只穿了官服,没有戴官帽,这太有失体面了!”
于是,县令急中生智,他走进厨房,找了一个黑色的旧砂锅戴在了头上。
回到房间,县令用镜子一照,心里乐了,他发现自己戴上了旧砂锅,还真像戴上了一顶乌纱帽。
于是,县令命人升堂,自己头戴旧砂锅,端坐在堂之上,两班衙役排列左右,手持杀威棍,十分威严肃穆。
很快,张三和李四被带到堂前。
县令朝下望了一望,发现告状的两个人都是穷光蛋,身上不但无油水可榨,就是挤点油渣都很困难。
看到这,县令心里感到失望极了。
县令问过两个人的姓名之后,接着问道:“原告张三,你告李四何事呀?”
张三回答道:“启禀大老爷,李四的帽子砸烂了小人的裤子。”
县令听后,当堂发火了,一拍惊堂木,大声呵斥道:“无懒刁民张三,世间上哪有帽子砸烂裤子的?”
张三说道:“大老爷,您如若不信,可以派人到现场查勘,您要替小人作主啊!”
县令又一拍惊堂木,说道:“混帐的东西,如此嘴硬,来人,把张三拉下去,重打四十大板。”
张三不停地高声喊到:“大老爷,我冤枉啊!李四的帽子真把我的裤子砸碎了……”
李四听了,窃喜,以为县令向着自己,便趁机说道:“大老爷,我的帽子被张三的裤子撞碎了……”。
没等李四把话说完,县令顿时怒气冲冲地又将堂木一拍,正想训斥李四,不料他的头一摆动,头上的旧砂锅掉了下来。
只听一声脆响,从县令头上掉下来一个旧砂锅,砸碎了放在案子上的笔筒。
此时,李四笑道:“大老爷,您的乌纱帽尚且可以被笔筒撞碎,我用尿罐子做的帽子同样也可能被撞碎,这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县令听了,脸红耳热,以袍袖掩面,说道:“李四有理。”
张三急忙说道:“大老爷,您的乌纱帽先掉了下来,然后才砸碎了笔筒,这只能怨您的乌纱帽,不能怨笔筒!李四的帽子砸烂了我裤子,我有理!”
县令道:“如此说来,张三有理。”
李四忙说道:“大老爷,张三的裤子撞烂了我的帽子,我有理!”
县令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你们两个都有理,退堂。”
张三和李四异口同声地说道:“大老爷,我们的官司,您还没有审理好呢,可不能退堂啊!”
县令好像没有听见似的,用官服遮住了脸,快步离开了大堂,边走边说道:“两半子理!”
衙役们和在场的人听了,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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