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果果宝儿
图/网络(侵删)
图片来自网络汽车站里,徐一柱匆忙地将行李放进过机带,手捂着热乎的包子,正想往嘴里送去,只听一个声音从他的身后跃过,“赶车啦,满嘴的肉包味,难闻死了。”
女子用手挡着口鼻,蹬着大红色亮漆鞋努力地保持平衡,那细细的高跟在身材的横向比例里明显不协调。
他拉着行李就往入口处走。
“乡巴佬。”女子甩着似绿又灰的头发从嘴里吐出那三个字。
声音不大,却让徐一柱的步子停顿, 蓝色带着污渍的行李箱一阵风似地被推倒了一边。
她挑起了他的火焰。
也许是他的怒容筋现,也许是行李箱发出刺耳的声响,女子立时没了话音。
侯车室里的人并不多,偶尔目光投向他们,不多一会也适时地各归原处,徐一柱继续拎着行李坐进了开往坊由的客运车。
他家住在祈东,需要倒两次车才能到。祈东村有一百多户人,青壮年多半都去了外地,留守在村上的不是老人、妇女就是小孩。
他是祈东村里少有的未成婚的大龄男子。他不忌讳别人的口舌,就怕父母的催婚。
徐一柱早几年也南下加入到打工潮的大部队中去,做过清洁用品的销售;在餐馆做过厨师;去了电子厂,一干就8年。
他是个孝子,每月工资只留下一小部分的开销,其余的全部寄给了父母。
他是个宅男,除了在厂区,就是在厂宿舍。
同一个车间的检测员米娜,与他处过对象,都是从小受过苦日子的两人,在交往期间也能各自包容。但在米娜家人的不同意下告吹。
她在家人的催促下,合着他们的心意和本乡的男人订了婚。米娜从此也在他的生命里消失。
他从车间走过,陌生的面孔已然代替了她的位置。
一遍遍地玩着手机聊以自慰,之后,又是无尽的空虚。
他的身体不允许他上着颠倒黑白的班,于是,他就近在离家不远的县城找了一份工。
晚上,父亲一通电话将他从抖音的乐呵状态下脱离,他立马从床上坐起,不自觉地清了清嗓子。
父亲没有前奏地直奔主题,“这周请假回来相亲。”
于是就出现了前面的一幕。
回家的那天下午,他的家热闹了许多,来人领来了个子不高的女子,长得过黑,其它没细看。
女子身旁还有一位浓妆的同路人,他一时觉得很眼熟,就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在杂杂的介绍之后,两人有了单独的相处。
她在无人的时候问他:“有存款吗?”
他点点头,“不多。”
女孩当下提了劲头,厚宽的嘴唇不自觉地张启,瞅瞅四周,“有车吗?”
“有,”他指着闲置在外的卡车。
女孩的脸色暗淡了几分。
“城里有房吗?”
他摇摇头。
眼睛里残留的一点亮色也刹间消逝了,她问,“会买吗?”
他继续摇头。
话语作毕,她利索地拍了拍鲜艳的裙身,尽管它不着尘灰。
女子暗色的脸在阴郁之下更显得难看,与她同行的浓妆女子适时从大门外走进,小声地打探了几句,他隐隐地听到,“我早和你说过了,你非得跑一趟”的话。
徐一柱礼貌地将她们送出门,白面女生对视了他好几次,作着恍然大悟状,“你不就是那个……早上吃肉包的……”
他亦认出了她,在“慢走”的送客声里淡去了她们那身矮胖的影子。
“走吧,走吧……”
那些东西于他还是遥远得不可企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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