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望

作者: 臻知夏 | 来源:发表于2020-04-03 19:11 被阅读0次

    文/果果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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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片来自网络

    汽车站里,徐一柱匆忙地将行李放进过机带,手捂着热乎的包子,正想往嘴里送去,只听一个声音从他的身后跃过,“赶车啦,满嘴的肉包味,难闻死了。”

    女子用手挡着口鼻,蹬着大红色亮漆鞋努力地保持平衡,那细细的高跟在身材的横向比例里明显不协调。

    他拉着行李就往入口处走。

    “乡巴佬。”女子甩着似绿又灰的头发从嘴里吐出那三个字。

    声音不大,却让徐一柱的步子停顿, 蓝色带着污渍的行李箱一阵风似地被推倒了一边。

    她挑起了他的火焰。

    也许是他的怒容筋现,也许是行李箱发出刺耳的声响,女子立时没了话音。

    侯车室里的人并不多,偶尔目光投向他们,不多一会也适时地各归原处,徐一柱继续拎着行李坐进了开往坊由的客运车。

    他家住在祈东,需要倒两次车才能到。祈东村有一百多户人,青壮年多半都去了外地,留守在村上的不是老人、妇女就是小孩。

    他是祈东村里少有的未成婚的大龄男子。他不忌讳别人的口舌,就怕父母的催婚。

    徐一柱早几年也南下加入到打工潮的大部队中去,做过清洁用品的销售;在餐馆做过厨师;去了电子厂,一干就8年。

    他是个孝子,每月工资只留下一小部分的开销,其余的全部寄给了父母。

    他是个宅男,除了在厂区,就是在厂宿舍。

    同一个车间的检测员米娜,与他处过对象,都是从小受过苦日子的两人,在交往期间也能各自包容。但在米娜家人的不同意下告吹。

    她在家人的催促下,合着他们的心意和本乡的男人订了婚。米娜从此也在他的生命里消失。

    他从车间走过,陌生的面孔已然代替了她的位置。

    一遍遍地玩着手机聊以自慰,之后,又是无尽的空虚。

    他的身体不允许他上着颠倒黑白的班,于是,他就近在离家不远的县城找了一份工。

    晚上,父亲一通电话将他从抖音的乐呵状态下脱离,他立马从床上坐起,不自觉地清了清嗓子。

    父亲没有前奏地直奔主题,“这周请假回来相亲。”

    于是就出现了前面的一幕。

    回家的那天下午,他的家热闹了许多,来人领来了个子不高的女子,长得过黑,其它没细看。

    女子身旁还有一位浓妆的同路人,他一时觉得很眼熟,就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在杂杂的介绍之后,两人有了单独的相处。

    她在无人的时候问他:“有存款吗?”

    他点点头,“不多。”

    女孩当下提了劲头,厚宽的嘴唇不自觉地张启,瞅瞅四周,“有车吗?”

    “有,”他指着闲置在外的卡车。

    女孩的脸色暗淡了几分。

    “城里有房吗?”

    他摇摇头。

    眼睛里残留的一点亮色也刹间消逝了,她问,“会买吗?”

    他继续摇头。

    话语作毕,她利索地拍了拍鲜艳的裙身,尽管它不着尘灰。

    女子暗色的脸在阴郁之下更显得难看,与她同行的浓妆女子适时从大门外走进,小声地打探了几句,他隐隐地听到,“我早和你说过了,你非得跑一趟”的话。

    徐一柱礼貌地将她们送出门,白面女生对视了他好几次,作着恍然大悟状,“你不就是那个……早上吃肉包的……”

    他亦认出了她,在“慢走”的送客声里淡去了她们那身矮胖的影子。

    “走吧,走吧……”

    那些东西于他还是遥远得不可企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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