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很喜欢李健的《风吹麦浪》,歌曲中抒发的本意是在怀念从前的一段恋情。我很喜欢这首歌的旋律。歌曲从头至尾贯穿着一种远离城市喧嚣的轻柔欢快之感,其清新质朴的质地,有着一种田园生活独特的情调。
不过,我记忆中的风吹麦浪,那与爱情毫无关系。
金色的麦浪有首歌的名叫《风吹麦浪》,是李健作词、谱曲并演唱的歌曲。歌词大致是:
远处蔚蓝天空下
涌动着金色的麦浪
就在那里曾是你和我
爱过的地方
当微风带着收获的味道
吹向我脸庞
想起你轻柔的话语
曾打湿我眼眶
啦啦啦啦……
我们曾在田野里歌唱
在冬季盼望
却没能等到阳光下
这秋天的景象
就让失散的誓言飞舞吧
随西风飘荡
就像你柔软的长发
曾芬芳我梦乡
啦啦啦啦……
金色的麦浪歌曲中抒发的本意是在怀念从前的一段恋情。我很喜欢这首歌的旋律。歌曲从头至尾贯穿着一种远离城市喧嚣的轻柔欢快之感,其清新质朴的质地,有着一种田园生活独特的情调。
金色的麦浪
不过,我记忆中的风吹麦浪,那与爱情毫无关系。
小时候,对麦子有极深的印象。
金色的麦浪
老家种植的麦子称作“冬小麦”。曾有位作家,称它是一种历尽沧桑的庄稼。的确,自达头一年秋天播种,到第二年收割,它经过秋霜,历过冰雪,沐过春风,晒过骄阳……最终能舒舒服服躺在粮仓,睡意安然的“麦仁兄”,在这出世入世的轮回中,确确实实历尽了风雨沧桑……
金色的麦浪
记得小时候,每年时值小满,北方的田野里就翻起了绿色的波涛。那一望无际的华北平原上,满眼都是绿油油的小麦。一株株茁壮葱绿的麦子,像整装待发的战士,整整齐齐地排成一个个方队。一道道细长的田埂,划分出它们归属不同的番号。风拂过,一望无垠的麦田仿佛变成了一片绿色的海洋。偶尔麦田上空飞过几只不知名的大鸟,那是不是想在绿海之中觅食的“海鸥”?
小满之后的日子,天气一天天变得燥热,麦田也一天天变黄……
一般到了芒种,田里就翻起了金色的麦浪。这时的人们既激动,又紧张。激动的是:一年的辛苦马上就会兑现成满仓的存粮;紧张的是:这收麦也不是轻而易举的小事。“芒种,芒种”在农民的理解就是忙着收割,忙着耕种。在生产力还不是很发达的年代,收割几乎全靠人力。而且麦收时节,天气多变,谁也说不好什么时候会突然来一场暴雨,将辛苦一年的希望化为泡影!所以我们当地有“抢秋夺麦”的说法。
既然是破釜沉舟似的攻坚战,当然应该集结所有精锐,背水一战了。所以每当地里泛起金色的麦浪的时候,就是全家总动员,积极备战,参战的时刻。那时候父亲是后勤战备部长,所有轻重武器都由他亲自配备,校验,磨刀,磨镰,备大绳,套骡车……妈妈则是生活部长,所有轻型装备诸如准备水壶,分配草帽、毛巾都是老妈的活儿。哥哥,姐姐和我都被强征入伍,一把镰刀,一条毛巾,那是我们参战的全部装备。
一切就绪后,我们全家就全体乘上“战车”,直赴那泛着金黄的战场……
金黄色的麦田,一望无际。风拂过,那辽阔的海面上立马就翻动起金色的麦浪。这种麦浪夹杂着丰收的喜悦,却和爱情挂不上半点关系。然而,真正想把这种喜悦搬回家,那可需要付出一番不小的代价……
记忆中的战斗,是从自家地头开始的……
金色的麦浪爸妈分为一组作为主攻,哥哥,姐姐和我分别迂回到“敌后”,负责开辟“敌后根据地”。开始的进攻一般会很顺利。那一大片金黄,迅速地被我们家庭特战队分割、包围,然后又被一一消灭。身后那一捆捆沉甸甸的麦子,整齐得躺成两列,就像被抓的俘虏,服服帖帖的等待着命运的安排……
日上三竿,我的嗓子渴得直冒烟,汗在脸上汇成了潺潺的小溪,流过眼角,咸咸的,让人睁不开眼睛……我扯下肩头的毛巾擦擦脸上的汗,直直腰,腰酸疼得不行,
“哎呦,是不岔气儿了!”我不由自主地喊起来。
“哈,哈,哈……”身后穿来了哥哥,姐姐的笑声,
“怎么样?要举手投降了吧?”
我回头一看,哥哥,姐姐也正直起腰,脸上几道被汗冲出的泥沟儿,很是滑稽。我偷笑着他们的狼狈样,
“才不呢?”我不服气的说,“这才哪到哪儿,我的劲头还多着呢!”
爸爸,妈妈见到我们累得不行,喊我们过去喝口水,歇一歇。
我们姐弟三人围在水壶边,挨个猛灌一通凉白开。当然,别想歪了,不是现在瓶装的“凉白开”矿泉水。那时只有用铝壶自家烧制的,有假包换的正宗凉白开!不过这时的凉白开,一点儿都不凉。毒辣辣的阳光早就把它烤得滚热,只是不至于烫嘴而已。水入干喉,刷的一下就又变成了汗。不但不解渴,暑气也不能有丝毫消减。这种时候,心里最盼望的就是田间地头出现一辆驮着大泡沫箱子的,卖冰棍儿的掌柜的。那一根凉凉的,甜甜的冰棍儿,吃在嘴里,甜在心里,那种味道和感觉简直超越了世上的一切美好……
然而,不管是希望还是渴望,卖冰棍儿的好像根本就不知道,在这片金黄的田野里,还有这么几个“上帝”在眼巴眼望地等着他的光顾呢!
很早就在袁阔成的小说中听过“望梅止渴”的故事。说是曹操在带兵行军途中,将士们干渴难耐。此时,曹操马鞭一指,说,远望前方有一片梅林,采之可以解渴!士兵闻之,口内生津,立马耐住了干渴。可故事毕竟是故事。我不是曹操的士兵,不能体会到口内生津止渴的妙处。现在想起了冰棍儿,干渴的感觉不但没减小,反而像在心里又加了一把火,干渴、乏力的感觉,就像自己置身于一口硕大的火锅,煎熬着那几乎崩溃的神经。对冰棍儿的渴望,成了一种无可替代的欲望塞满了心头……
“冰棍儿!凉得败火!”
金色的麦浪一声脆亮的叫卖声,激活了整个昏昏欲睡的世界。霎时,就像遇到了救世主一样,我们立马来了精神!因为尽管经济拮据,但在这种情况下,孩子吃几根冰棍儿,爸妈还是舍得慷慨解囊的。而且像我们这样的“大客户”,卖冰棍儿的掌柜的总会赠上那么一两根儿。所以幸运的话,因为年龄小,我会多得到半根儿冰棍儿。
买冰棍儿的任务,我们姐弟几个是争着去抢的。一可以借机会多休息一会儿,二可以第一个享受到那种沁人心脾的冰凉与畅快。
冰棍儿买来后,一人一根儿。大家席地而坐,一点儿一点儿地品尝着这世上最好的美味。慢慢享用,是为了多让那种甜甜凉凉的感觉,在嘴里,在心里多停留一段时间。那种感觉很爽,总给人一种欲罢不能的感觉……
吃完冰棍儿,尽管头顶骄阳,但心中暑气渐消,身上也重新有了力气。于是,全家又重整旗鼓,再次投入战斗……
麦收时节最难熬的还不是收割,而是打麦。收割还可以选择在太阳不太热的时候去干,然而打麦之前的翻晒,是必须要在太阳最毒的时候进行。收割后的麦子从地里拉回来。一捆捆的散开,在打麦场上铺放得又宣又厚 。夏日的骄阳像火一般地炙烤着,麦场里又干又热,简直是个蒸笼。在这种蒸笼里,人也要和麦子一起摸爬滚打N次,才能达到脱粒的要求。不像现在联合收割机一招搞定!
晾晒好的麦子,在拉着一个“大六轴”(类似轧道机前面滚轮的,石头制得谷物脱粒工具)的拖拉机的轰鸣中,一圈一圈地碾轧。这过程中大人、孩子又跟着一遍又一遍地翻场,然后继续用拖拉机一圈一圈地碾轧……周而复始,直到所有麦粒粒粒脱落,方告成功!
最有技术含量的当属扬场。小麦脱粒工序之后,麦芒,碎叶与麦粒混在一起。扬场的目的就是利用风力将麦粒与麦芒、碎叶进行分离。一大堆麦芒,碎叶与麦粒的混和物堆在麦场中心,万事俱备只等来风!
金色的麦浪父亲是个扬场高手。扬场的时候,他双手一前一后手持木铣,除起一小堆麦粒、麦芒的混合物,往空中优雅地一抖,麦粒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然后做着自由落体运动,蹦跳着落到麦场的中心。同时,那些杂碎在风中徐徐飘落远方……
金色的麦浪这时候,最高兴的是我们小孩子。因为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就在又光又平的麦场上追逐玩耍,在软软的麦秸上翻跟头儿,偶尔还在场边有个意外的发现,比如说藏在草窝里的鸟蛋,或是不知谁的大便孕育的,一棵儿孙满堂的甜瓜秧……
入仓是我们小孩子最喜欢干的活。一大堆干净的麦粒在麦场中心堆成一大堆。我们姐弟几人分工合作,拿簸箕的,拿簸箕,拿口袋的,拿口袋,拿笤帚的,拿笤帚,边说边笑享受着丰收的喜悦……
一切任务完成后,西方布满了火红的晚霞。这个时候,我喜欢懒懒地躺在软软的麦秸上,仰头望着蔚蓝的天空,侧耳倾听着蟋蟀的琴声,惬意地享受着日暮时夏日的凉风,那感觉既温馨,又舒服……
自此,金色的麦浪在记忆中暂告一段落。那丰收的金黄也在生活中逐渐变成了柔软松宣的馒头,好吃的大饼,舒爽的捞面,美味的包子,诱人的糖三角……
金色的麦浪
记得,有位名人曾经说过,幸福是奋斗出来的。的确,亲身体验过苦,才会更明晓甜;在骄阳下流过汗,才会铭记那畅享阴凉的体验。同样,品着通过自己奋斗得来的幸福,才感觉更香甜,更知道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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