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一句歌词唱道:“万物生长靠太阳。”也就是说,任何生物的生长离不开太阳。如果阳光普照,万物应该更生机勃勃吧?可有一个青年,却因为无时无刻裸露在阳光下,找不到可以偶尔藏身的阴影,选择了跳楼自杀。
这是电影《阳光普照》中的故事。
《阳光普照》是由钟孟宏执导的剧情片,陈以文、柯淑勤、巫建和、刘冠廷、许光汉主演的一部台湾故事片。
该片于2019年9月6日第44届多伦多电影节“当代电影世界单元” 首映,2019年11月1日在中国台湾上映。
电影讲述了驾校教练阿文一家的故事。阿文是一个普通的驾校教练,老婆琴姐从事着一份普通化妆师的工作。夫妻俩兢兢业业地工作,养育着两个儿子,阿豪和阿和。
大儿子阿豪,高大帅气,品学兼优,听话懂事,因为没有考入第一志愿的医学院而选择了复读。他是父亲的骄傲,是众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每当驾校学员问阿文有几个儿子时,阿文总是回答说:“一个,明年上医学院。”
可阿豪这样一个“天之骄子”,却选择了跳楼。
阿豪临死前,跟女友的谈话,袒露了他内心的悲哀。他说,前几天我们去了动物园,那天太阳很大,晒得所有动物都受不了,他们都设法找一个阴影躲起来。可是我没有,我没有暗处,只有阳光,24小时从不间断,明亮温暖,阳光普照。
小儿子阿和,矮小猥琐,不学无术,伤人致残后被关进少管所,他是人们敬而远之的对象,是父亲眼中的“污点”。
阿和被送上法庭时,阿文对法官说:“我希望他关到老!关到死!”
01.阳光普照和阴影笼罩都会伤人
阿豪跟女友逛动物园时说:这个世界,最公平的是太阳。不论纬度高低,每个地方一整年中,白天与黑暗的时间都各占一半。
阿豪在别人眼中,是阳光一样的存在——他功课好、长得好,样样好,他完美到考不取第一志愿的医学系都需要重考。这样的他,势必得到了父亲阿文的偏爱和关注。
裸露在“阳光”之下的阿豪,渴望寻找一片“阴影”来休憩。但完美主义性格又不允许他这么做,只好继续维持阳光、积极的形象,直到不堪重负,决绝地纵身一跃。
在这个家庭中,一向不被重视的阿和,在优秀哥哥的映衬下,变得自卑,继而自暴自弃,从而引起父亲更大的反感,巴不得从来没有过这个儿子。
阿和得不到阳光,感受不到温暖,他一直孤独地蜷缩在阴影中,家里家外的困境,最终使他堕入黑暗的深渊。
管教期结束后的他,也想努力开启新生活,一切却因帮他出头的菜头出狱戛然而止。菜头一次又一次纠缠逼迫阿和做坏事,阿和处于内疚,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就范。而阿和的父亲为了保护他,在一个雨夜开车撞向了菜头。
虽然性格“软弱”的阿和,最终还是承担起了家庭的重担和责任,完成了自我的救赎。那个沐浴在阳光之下恣意奔跑在高速公路上的阿和,绝对是这个家庭的未来和希望,只不过代价实在太大了,哥哥用死警醒了父亲,父亲拿命换来了他的自由。
02.缺乏沟通,是家庭悲剧的根源
孩子与父母极度缺乏沟通,这是大部分中国家庭的现状。在《阳光普照》中,明明是同一屋檐下生活的一家人,却互相误解、偏见,从未好好了解过彼此,最终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影片中,父亲阿文自以为他对阿豪很好,但他从来没问过阿豪到底想要什么,到底想不想学医,想不想复读,一味地将自己的希望强加于阿豪身上。
阿豪呢,从不向他人表露心迹,兢兢业业地在父母面前扮演着一个完美的角色,然而他终究抵不过太阳的灼伤,用自杀来为自己的人生谢了幕。
母亲琴姐虽然对阿和比较包容,但她不知道阿和从小学开始就越来越不开心,她也没询问过阿和是否被别人欺负过,直到影片最后,她才刚刚发现阿和居然会开别人自行车的锁。
阿和,这个从小生活在哥哥的阴影之下的弟弟,他没有尝试和父母哥哥沟通,被人欺负了第一个想到的是“兄弟”菜头。
父亲虽然在失去阿豪后改变了对阿和的态度,开始默默关注阿和,甚至为了阿和能够解脱,不惜开车撞死了菜头,但他自始至终都没跟儿子认真地沟通过一次。
可以说,这个家庭的悲剧,很大程度上,是家庭成员之间极度缺乏沟通造成的。
03.父母厚此薄彼的爱,是孩子一生的痛。
影片中,父亲阿文从不掩饰他对大儿子的爱,也不掩饰他对小儿子的嫌弃。正是这种赤裸裸的偏爱,使大儿子阿豪被厚望压得喘不过气来;也正是这种冰冷的偏见,使小儿子阿和自甘堕落。
阿和从小到大都活在哥哥耀眼的光芒下,他深知自己不够优秀,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学坏,试图另辟蹊径来获取父母的关注。
“从小到大,大家都喜欢他。他功课好,长得好,他什么都好,他好到连没考到第一志愿的医学系都要重考。他很厉害,厉害到我越来越讨厌他。他们都说我很烂,很不好,但至少现在我还在这里。但我哥呢?他厉害到这辈子只做错过一件事,就是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他真的很厉害......他真的很厉害......”
阿和的这段话,有对哥哥去世的痛心,也有对哥哥优秀的嫉妒,还有对自己生活在阴影中的怨恨。
父亲的厚望和爱,带给阿豪的感受不是幸福,他羡慕阿和,他希望哪怕一天、一个小时能逃离父亲的关注,能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
阿和羡慕阿豪,他希望父亲哪怕哪怕有一句话、一个眼神,是对他的偏爱。
阿豪恐惧爱,阿和渴望爱。这都是由父亲不平衡的爱造成的。
随着国家政策的放开,很多家庭有了二胎三胎,欣喜之余,也有了新的苦恼。怎么面对第一个孩子心理上的失衡,成了父母们需要面对的难题。稍微把握不好度,家里就会鸡飞狗跳。虽然大部分家庭姊妹情深,但也有些家庭,要么大的残忍欺负小的,要么小的事事讨好大的,这就导致两个孩子的人格都不健全。父母的爱不偏不倚,孩子才能阳光雨露均沾,才能健康成长。
影片结尾,导演在赚足了观众的眼泪之后,安排了一场极为治愈的戏。
琴姐坐在阿和的自行车后座上,明媚的阳光透过树叶洒在母子俩的脸上,既有阳光的滋润,又有阴影的躲藏。他们既不害怕被灼伤,又不会永久地被阴影吞噬。
这是一个美好的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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