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中的善良永放光芒
----电影《芳华》和《刺客聂隐娘》观后感
徐 霞
《芳华》是最近热映的一部国内文艺片,反映的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军队文工团里一群正值芳华的青春少年,他们充满理想和激情,经历着成长中的爱情萌发与充斥变数的人生命运。《刺客聂隐娘》则是两年前台湾名导侯孝贤的作品,取材自唐代《传奇》,讲述的是聂隐娘幼时被一道姑带走,13年后被训练成顶尖杀手,师傅送她回家刺杀青梅竹马的表兄--田季安的故事。两部片子无论风格还是内容都大相径庭,之所以把它们放到一起说,是因为它们有着相同的内核,那就是对善良的坚守。尽管两部电影讲述的故事相隔一千多年,可人性中的善良却是一脉相承的,这也是两部电影打动我的原因。
《刺客聂隐娘》的故事被拍得晦涩难懂,对白用字比较古风,简约凝练,一部分还是半文言,且全剧没有背景音乐,却有大量类似国画留白一样的纯粹风景,还有一明一暗两条线索,草蛇灰线,诸多伏笔。看惯了用大量台词直白讲叙故事的片子,感觉《刺客聂隐娘》非常沉闷,很难看懂。可是,聂隐娘的善良本性吸引着我,只得再次观看,并从精炼到极至的台词和画面中去还原故事,才真正体会到这部影片的好与妙,也体会了侯导对电影艺术的追求和情怀。
电影开始的部分是黑白片,道姑(嘉信公主)带着学成剑艺的聂隐娘下山去执行暗杀任务。嘉信公主指着树林中正在行军的马队说,这个人毒杀先皇、杖毙亲哥哥,是个大坏蛋,你去把他杀了,但不要让他有所察觉,要让他死得无声无息。以你现在的技艺,如刺飞鸟般容易。聂隐娘瞅准时机飞身一刺,干净利落地杀了这个人,真的如刺飞鸟般容易。这充分表现了聂隐娘是个能隐蔽行踪、听声辩位、擅长轻功、一击致命、武功高强的杀手。
随后,聂隐娘被派去刺杀大僚,隐娘看到这一家的男女主人和孩子在一起生活玩耍的画面太和谐美好,孩子玩鞠累了就在男主人怀里睡着了。也许是温柔的父子亲情打动了聂隐娘,也许此情此景让她想起了自己曾经拥有的亲情,她转身退出了大僚的房间。回到道观,她跪在门口解释说“小儿可爱,不忍下手。”师傅教导说:“汝今剑术已成,而道心未坚。往后遇此辈,先断其所爱,然后杀之。”这是隐娘首次违抗师命,也是一种良知的选择,一种人性本善的回归。
从道姑师傅送隐娘回家开始,画面由黑白转向彩色。可这次回家并非是与离别13年的亲人团聚,而是去执行新任务:刺杀她的表兄、曾经的情人、藩镇魏博节度使田季安。可是,隐娘再次违背师命,并非不能,而是聂隐娘在扑朔迷离的政治博弈中慢慢找回自己所缺失的对是非善恶的思辨能力和价值判断,并遵从内心的良知选择。
隐娘放弃刺杀田季安回去见师傅时说:“杀田季安,嗣子年幼,魏博必乱,弟子不杀。”师傅说“剑道无情,不与圣人同忧。”师傅所说的“剑道”就是不择手段,为杀人而杀人。就是要六亲不认,别把自己当圣人一样去忧国忧民。按照司马迁《史记》对刺客的评判标准,聂隐娘显然不是一个合格的刺客,因为她背叛了自己的主子,是为不忠。但隐娘遵从自己善良的天性,闪耀出人性美丽的光芒。
《芳华》与《刺客聂隐娘》迥然相异,青春、战争、现实成为贯穿电影的主线,故事非常饱满,洋溢着缤纷的色彩,充满了青春的气息,加之战火纷飞的场面,好看好懂,取得了口碑和票房的双丰收。可《芳华》中刘锋与何小萍的善良与《刺客聂隐娘》中聂隐娘的善良同样令我动容。
善良朴实的刘峰被大家称为活雷锋,不管有什么事都会找他,可是当他因“拥抱触摸事件”遭贬时,没有人维护他,大家像躲避瘟疫一样远离他,只有何小萍默默地为他不平,当着众人的面为他送行。善良单纯的何小萍因出身不好而备受排挤,她一直渴望融入集体,却被众人孤立,当所有男女都拒绝做她的舞伴时,只有好人刘锋忍着腰部疼痛主动出来和她一起练习托举。所以当刘锋的善良被无情践踏时,她彻底寒了心,虽然梦寐以求的主角突然降临到她身上,她仍然装病拒演,她也因此被贬战地医院。当芳华逝去,她依然善良,最终陪伴在战争中失去一条手臂的刘峰同走生命的最后一程。正如影片中的萧穗子所说“一个始终不被善待的人,更能识别善良,也最珍惜善良。”
罗素说:“在一切道德品质中,善良的本性是世界上最需要的。”我想,人类得以延续至今,正是因为人性中的善良。所以每一个生命与每一种信仰之间,总有一个绝对的契合点,那就是灵魂深处的善良;每一民族与每一种宗教之间,也有一个绝对的交融点,那也一定是人性本能的善良。
人,纵有万千条道路可以抵达人生的终点,而善良,则一定是人生路上最好的修行。不论生在什么时代,不管身处何种环境,我们都应该坚守善良,不问得失,只问内心。这就是《芳华》和《刺客聂隐娘》带给我的感悟。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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