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月色他注视着水中的自己,衣衫褴褛,脸色苍白,像是是得了什么怪病。“四十岁的年纪,七十岁的脸庞。”他自嘲道。此刻的他双眼浑浊,似乎早已失去了希望。
“李总,我在城南有一套房子,这是钥匙,望您笑纳。”曾经,一个同行说道。
他二十岁出道,历经十五年艰难困苦,成为一代金融大鳄,三十五岁那年是他最鼎盛的时候。想当年,他刚物色房子,立刻就有同行送上了钥匙,他要什么会没有?送房子不过是锦上添花。“华城有句古话:城南有诗。既然是诗的地方,我就却之不恭了。”
他自幼体弱多病,再加上这些年独自撑起一片天地,三十七岁那年他更是积劳成疾,大病一场。他昏迷时,恰逢金融界出现大动乱。失去了主心骨的公司,很快就一蹶不振。他不得不把所有资产拿去抵债,包括城南的那套房子。即便如此,他仍有太多太多的债务没还清,所有人都认为他翻不了身,没有公司愿意接受他。
白天病魔缠身导致步履蹒跚,此刻夜里病魔仍缠左右,令他难以入眠。
很多往事如同放映一般在脑海里闪过时间匆匆而过,东方渐渐吐白。未几,东边第一缕阳光照在他的脸庞上,他渐渐起了身,坐在桥头。他过会又会去翻那令人作恶的垃圾桶,对他来说,与其行乞,不如如此。
清晨,不乏跑步锻炼之人。此刻就有个年轻的小伙子经过这桥,那小伙子看到了他。小伙子的眼神里有似乎流露出一丝诧异,又似乎是一丝敬重,更多的是说不出的复杂。小伙子停下脚步,蹲坐下来,位置正是在他的旁边。他转过头来看着小伙子,小伙子递上了他那还未开过的水:“先生可姓李?”
三年了,三年没听过“先生”这称呼了,“是”。他伸出老态的左手接过,用布满老茧的右手拇指与食指拧开,痛饮一大口,而后长舒一口气,这口浊气似乎饱含了他对往昔峥嵘岁月的追忆。从无到有,再从有到无,他看尽了冷暖,他沧桑了。
“先生之名如雷贯耳,不知先生可愿到我公司来重新开始?再次谱写您的辉煌?”小伙子也知道那位先生要回到巅峰位置太难太难,但他仍愿结这相遇之缘。
他愣了一下,此刻有人向他抛出橄榄枝?即便早已沧桑,他的心头仍是一甜。他百病缠身,此刻更是衣衫褴褛,更别说债务数之不尽,竟仍有人愿相助于他,这是真正的雪中送炭。沉默了一会,他说“我明天,哦不,待会就可以去上班,公司在哪?”
“城南有诗,城北有梦。梦的地方”小伙子应道。
他昂起了头,两眼精光闪烁,似乎恢复了往昔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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