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鱼市人民公园,草坪上。
苏义横与一名老公安上下翻飞,左盘右旋,一个拳重不留情,一个飞脚鬼神惊。
“哟!苏义横!”围观的有认得他。
“这不是‘包钱进’的女婿吗!”一个男人嘀嘀咕咕。
“今儿怪了,大舅子和姑爷打架。”一个女人好像知道他们的关系。
“小声点儿!”另一个看客摆摆手,“邓有钟也不是善茬。”
苏义横圆睁双眼,脚下一跛一跛,身形一起一伏,却快如疾风骤雨,如电般催动双掌。
不愧是老公安,手上功夫了得,那容得他沾半点便宜。招式标准,力道凶悍,应付沉着。
两人一言不发,自顾拆招进势,打了足足十几分钟。
苏义横突然瞅准空挡,迅速发力,一个腾空飞脚,那凌厉之时,令人不寒而栗。老公安闪身一纵,退出五步开外。苏义横略一点地,迅疾空中腾翻,闪电般一脚踢到。老公安身形刚刚稳住,不及躲避,这一脚正中他的后心。
老公安倒在了丈余开外,一时没有起来。
苏义横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尘,冷冷地搁下一句:“哥,小面团儿我已经送过去了。如果再有事,我可要带走,让你们一面也见不着!”
苏义横不紧不慢,大气不喘,扶起他那老爷车,绕过看稀罕的人群,一瘸一拐的,波浪式前行。
老公安被熟人扶起来,看样子伤得不轻。有人叫嚣抓人,老公安摆摆手,“我们弟兄比个武,没啥事。”大家也不好说什么,七手八脚扶着他,赶快送往医院。
这老公安正是邓有钟,的确是“包钱进”的大女婿,也是苏义横第二任老婆的哥哥。
说到邓有钟,怎么都绕不过sw常务书记包前进,毕竟是翁婿关系。
那鸡腹藏钱的事,在甲鱼市传得纷纷扬扬,这也使得“包钱进”的绰号久久回荡在街巷里。那年代的人,无论百姓还是政要,孩子都生得多,一家家动辄姊妹五六个,最多的达到十二三个。包前进虽是大干部,生孩子的事儿也不能免俗,他老婆给他生了五女二男。
长女叫包惠中,女婿就是干公安的邓有钟,守在他身边。其他四女二男天各一方。
次女包玲中,在西安工作;三女包敏中,在天津工作;四女在襄樊工作,都成了家。小女儿在外面也有了工作。这四个女儿都是大学毕业后分配的工作。
长子包庆中,在北京武警部队,上尉军官;次子包祝中,在济南市一个彩印厂当厂长。
大女婿邓有钟,是包前进在部队当tz时的老通讯员。他老婆在大女儿16岁时就过世了,那是我国十九年的事,离现在二十二个年头了。邓有钟人品好,工作能力强,一身好功夫,又是老通讯员,包前进很是满意。他与包惠中年龄相当,早就眉来眼去,有情人终成眷属。
成婚后,邓有钟和包惠中一起,扛起了带六个小姊妹的重担。老丈人是大官,天天公务缠身。家内家外,大事小情,全由他撑着。
也就是说,邓有钟在包家的地位,除了老丈人,他是说一不二的。
邓有钟除了照管老丈人一家大大小小,当然也要照管唯一的妹妹。与妹夫苏义横在公园里打架,说来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他们离婚后,妹妹邓有梅带着新夫来找他,哭啊嚎啊,可劲数落苏义横的不是处。他好言相劝,带了妹妹、新妹夫,送她们回去。
刚到妹妹的新家,正巧,苏义横在那儿。七岁的小面团儿一见舅舅,居然吓得直躲藏。这就怪了,我这个当舅舅的没对孩子怎么样啊?难道是苏义横给孩子灌了迷魂汤?
他哪里知道小面团儿被虐待,气不打一处来,于是劈头盖脸吼道:“瘸子,你不要她娘儿两个了,还敢来人家家里,想干什么?”
苏义横一看,大舅子是压根儿不知道来龙去脉啊。这时候,指望邓有梅和她的新男人站出来,等于是痴人说梦。一不做二不休,老苏脖子一梗,也不说啥好听的了:“邓有钟,孩子受了虐待,你当舅舅的一点不关心,对着我横挑鼻子竖挑眼,就是个大瞎巴蛋!”
二人口无遮拦,相互指责,闹到不可开交。邓有梅还算有点儿当妈的样子,哄着小面团儿去街上转了。人家邓有梅的新夫不管不问,也不劝架,开车跑了。
两个男人一看,这叫什么事儿。我们来管她家的闲事,她们倒好,一个个溜之乎也。骂也骂累了,总不能冷冷清清地一直赖在别人家吧。
二人先后出门,到了街上,苏义横为了孩子,低声下气地求饶:“哥,我不是非要跟你吵,你说个办法,小面团儿受虐待的事,怎么了结。”
邓有钟也觉得这样吵下去,不是办法:“咱俩来个决斗。”
于是约定,如果邓有钟输了,孩子留下,待遇要好,不再受虐待;邓有钟赢了,苏义横带走孩子,自己养去。
现在他提议的决斗,自己又输了,无话可说。人家苏义横当然拍拍屁股就走,没事儿了。公园里的看客们,哪里知道里面的蹊跷。人家是大舅子跟妹夫比武呢,我擦,自然犯不着哪家王法,也没得官司可打,各走半边,完事。
邓有钟外伤倒没有多严重,只是后背遭了苏义横凌空一脚,造成肌肉受伤。但内伤不轻,胸腔严重积血。这一住院就是一月多,胸腔积血未清完,而且元气大伤。开始时,公安局的、爱人单位的、女儿的老师都大包小包提着水果、点心来看望。慢慢就没人来,只有包惠中和女儿邓苗轮流守护。娘要上班,妞要上学,把她们娘儿俩拐得够呛。
邓苗十五岁了,长得好快啊,都跟她妈一般儿高了。美女一枚,性格泼辣。几次三番说要找苏义横算帐,邓有钟都阻拦着。反复就那一句:“咋说那都是你姑父,大人的事,小辈儿的不准插手”。
这天,包惠中捎来一张当天的晚报。邓有钟侧身躺在病床上,把报纸翻来调去,看着看着,忽地一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全然忘了后背有伤。包惠中埋怨他大惊小怪。
“你看看,你看看,能不大惊小怪吗?”邓有钟激动地晃着报纸。
包惠中拿过报纸,只见四版有一则豆腐块消息:《苏义横婚礼不平静,大白天歹徒伤数人》。包惠中禁不住“啊”了一声,直叫房梁掉土,吃那一惊比邓有钟更甚。
有“鹧鸪天”词,说这两口子的惊讶:
岳帅冤死秦相笑,高宗梦里遇鬼咬。
玄德血盟衣带昭,不及曹操一柄刀。
东岳伟,西岳高,不及昆仑弯下腰。
一旦山海重移位,谁知泰华伟或高。
谁敢破坏苏义横的婚礼?为什么?苏义横平静的生活,从此波澜起伏。两任妻子及其亲友全部牵连进去,尤其是武林道上许多朋友,江湖大乱由此拉开帷幕。之后,苏义横丧子断臂,五任甲鱼sz连遭不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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