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义横也拍拍老方,缓缓说道:“老方,别废话了。不报此仇,誓不为人。我要撇开一切,走几天,回头找你去。”
方队长郑重地举起右手,啪地打了个立正,敬了一个标准礼。什么也不再说,目送老苏离开了茉莉酒楼,远远而去。
眼看过去五天了,方胜天请过五六个懂武术的,也没有使茉莉酒楼的三个木偶会动弹。而老苏又没个消息,搞得他心烦意乱。这样下去,三个木偶万一死了怎么办?!孔二、马家二虎,可是三条人命啊,我这个刑警队长,免职、辞职、处分,都是小事。关键是,三个木偶都解不开,丢不起这个人啊。
方队长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这几天,局里、政法委和上边,对这个案子都很重视,不是开会就是电话,搞得脑袋嗡嗡直响。
分析来分析去,这事儿牵扯到武林界,单凭刑警队根本破不了案。方胜天认为,老苏在武林界特别熟络,事儿又是冲着他来的,离了老苏恐怕办不成事儿,甚至需要武林界重量级人物出手。老方的看法,得到了上上下下的一致支持。
这几天,他并不担心苏义横会出事。发生在茉莉酒楼的蹊跷事儿,他心里说是明白,也有不明白的地方。急着想见到老苏,整出个头绪。想曹操,曹操到,办公室外面有人敲门。
“快进!老哥哥,还敲啥嘛。”方胜天迫不及待地开开门,把老苏拉进来。上下一打量,苏义横这几天瘦了一大圈儿。容貌倒还整齐,精神头十足。嗯,状态不错。
方胜天哪还顾得上客套:“快说说,调查疑团,结果咋样?”
“只能说有了一点眉目。最麻烦的是,海兰珍疯了。”老苏眼中满是焦虑和义愤。海兰珍是事主之一,他在茉莉酒楼起乱之后,就没人注意到她,肯定亲眼目睹了某些东西。那么,她疯了,必然是有人需要她疯。要迅速理清头绪,缺了她这一环,当然很麻烦了。
老方脑子里迅速闪动着各种念头,这些对老苏来说,根本不需要坐下来剖析。他急切接老苏的话:“严格地说,嫂子已不仅是你的女人。我分析得不错的话,应该还有孟明理?”他以征询的目光,盯住苏义横。
“还有孟明道这个杂种?”苏义横的指向,更加让人瞠目结舌。方胜天盯住老苏,重重地点了点头。两人默然。
两兄弟说的孟明理、孟明道,以及令人难测的种种背后的东西,让屋里顿时一片阴云笼罩。一种巨大且大到无边无沿的压迫感,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两个人好大半天没再说话,脑袋都在飞速转动。
“她妈的,拿着国家的钱,消自己的遣。”小苏是队里唯一进方队办公室不敲门的。这会儿不知道从哪儿跑回来,满头的灰土,满嘴的脏话。这小子从省警校毕业三年了,一直在队里工作,从不见带过脏字,今天是咋了?
“小苏,这是干啥,一路牢骚?”方胜天亲切中带着严厉。
“zz部长带着一个女人,上泰国考察了。”小苏把“考察”二字说得别有韵味,那话中有话,谁都清楚怎么回事。
“哪个女人?”方队长追问。
“邓……”小苏猛可间发现苏义横在座,立即捂上了嘴巴。
“说吧,我早有察觉。”苏义横看小苏捂嘴,看了看老方,示意让小子尽管说下去,不要顾忌什么。
原来,邓有梅与孟明道,从sw院大摇大摆上车。碰巧,小苏去市委送材料刚出来,就这么看见了。不仅小苏看到了,sw院人来人往,还有不少干部也看到了。其中,小苏熟悉的还不少。等孟明道的车出了sw院,小苏和一些熟悉的干部,边推车子往外走,边嘀咕起来。有的干部说,这事儿要让老苏知道了,肯定会气得更加老实巴交,从此再也不会出什么怪事儿了。
小苏话音刚落,刑警队副队长秦朝江没敲门,就快步闯了进来,急吼吼的对方队长汇报:“姚水根自杀了!”
屋内三个人都是目瞪口呆。茉莉酒楼老板姚水根,江湖一辈子了,老爷子自杀?简直是笑话!
好久,方胜天才想起什么似的,“老哥哥,那三个木偶都五天了,还不会动,解开吧!”
“小苏,你去茉莉酒楼,每人后颈拍一掌。”小苏应声而去,因为苏义横在刑警队,他的话和方队的话是一样的份量。
“快说,姚老板咋自杀的?”方队问。
昨天晚上,姚水根见客人不多,想整几口,就同几个顾客一块儿喝。哪知道,他酒醉后,居然狂喊乱叫。更加让人不解的是,他又跑到楼上,用菜刀割喉自杀了。秦朝江一口气说完,拿起方队桌上的烟,自顾自点燃一根。方队和老苏都不抽烟,自然不必要客套。
三个人好一阵分析。姚水根是个有名的大咧咧,他是个气不死、说不羞、吓不怕的老江湖。开这茉莉酒楼,黑白两道到那里,向来都是循规蹈矩。苏义横将婚礼选在那里,就是考虑到这一层。没想到,从苏义横的婚宴开始,连连出事,姚老板还自寻短见了。
姚水根的死,也必然跟这次的案子有关。他一死,老苏婚宴当天及之后发生在酒楼的事儿,最起码他肚里知道的东西,再也掏不出来了。
再者看,姚老头与这几个人喝酒,酒后发狂,接着自杀,必然跟着几个人有关。那么这几个人是谁?他们下了什么药?为什么要这么干?
时间不早了,也该下班了。苏义横站起来,拍了拍方队肩头。
“好,就说到这儿。麻烦老弟照顾下我的疯女人!”说完,他一瘸一拐走出办公室,消失了身影。
老苏走后,方队与秦朝江又谈了一阵,理一理头绪。
老苏又要去哪儿?看起来,他要做的事儿,警察真的没法插手。但对警察破案无疑会有很大的帮助。再说了,他来无影去无踪,并不跟警察汇报去向,也不寻求什么额外要求。一旦他自己出事了,不会连累任何人。这就是苏义横!
到现在为止,与案子相关的海兰珍疯了,姚水根自杀了。海兰珍作为苏义横的结发妻,这次复婚事件,似乎本身就对有些人造成了极大威胁。但是他们让海兰珍疯掉,是怎么做到的?
姚水根作为这次事件的第二个被牵连致死的人,也给大家敲响了警钟。决不可贸然行事,一定要像苏义横那样,隐秘而缜密。必须到证据在手而且人手够强,条件成熟的时机,才可以行动。
否则,如果我们的人一旦被他们发现,他们就会像对海兰珍、姚水根一样,下狠手。而且让你找不到他们的口实,还找不到下手的痕迹。但问题始终纠结在:他们到底是谁?有多大的蹊跷让他们如此猖狂?
“馒头得一口一口的吃,事儿得一步一步的办。咱也散吧,人是铁饭是钢,下班吃饭。”方队跟秦朝江一起下了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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