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玛小县城的早餐店不过三四家,比较欣慰的是仍然发觉胡辣汤和油条的踪迹,一碗胡辣汤配两根油条几乎成为每天早餐的标配,吃饱后有热量有力气接着赶路。
按照高德导航的指引,走710县道。过去一看傻了眼,所谓县道居然就是土路,土路也就罢了,路还不平,坑洼看起来像在月球表面,大深坑一个挨着一个。根据三个导航的指引(苹果导航、高德导航、车载导航),并无其他道路可以从斑玛到色达,硬着头皮颠簸着向前开。
这时对面的一辆面包车停了下来,见状我也将车停了下来,一位藏族同胞打开车窗用蹩脚的汉语问我去哪里,我如实相告要去色达。他随后费力对我说,这条路不好走,还有一条好走的路。我更加费力的听明白了他想表达的意思,心中不觉为之一振,眼前这条路坎坷到夸张,换条路是最好的选择。
指路明灯藏族同胞半用手语半用蹩脚的汉语解释了好一阵后,我大概明白了他的话,十分感谢他的善良,在争得他的同意以后,给他拍了一张照片。他那有神的大眼睛很清澈,甚至可以用澄明来形容,近距离看他的帽子也有特色,帽子里面有厚厚的毛,看起来就很暖和。在他身旁副驾驶坐着一位清瘦的少年,身着喇嘛的装束,看起来像他的孩子。
根据这位好心藏族同胞的指点,顺利向色达进发,沿途牦牛横行,任凭你如何按喇叭这帮畜生就只按照自己的节奏在路上晃荡。若是不为所动,就可以毫无弱点。跟在牛群后面慢慢开着,心想藏民生活水平不低,只要养几百头牦牛,牦牛以吃草为主,就是无本万利的生财之道嘛!
有一天晚上急着赶路,在路边看到有黑压压一片,再放慢车速细心看,原来是牦牛群,牦牛们晚上就卧倒在路边草地休息,天为罗盖地为毯,日月星辰伴牛眠,足够接地气!
在路上—斑玛至色达省与省的交界处往往是高山,青海和四川交界也一样,翻山越岭,海拔最高在4517米的德勒山口,然后沿着盘山公路开始下降。在海拔比较高的路段,并没有修建水泥路或者柏油路,只是一堆大石头路构成的烂路,根据之前成都到美姑县途经大风顶的经验,海拔高天气冷,地面如果结冰不好通过,所以只能是土路。
下盘山公路后,首先来到两省交汇处的年龙乡,年龙乡因年龙寺得名。途中正巧遇到两名年轻喇嘛搭车,看起来十七八岁,顺便载了他们一程。只是遗憾两个喇嘛的汉语水平低到完全无法交流,想必在寺庙没有学习汉语的语言环境,如果可以,多学会一种语言是有大用处的。
在路上—斑玛至色达想来像喇嘛那样将一生中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寺院修行,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不必念经或放生,就在尘世中修行同样也是修行,而且随时可能面对更多诱惑,修行起来更为不易,“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人生多苦,所以人们在生老病死后面还要加上一个苦字,这是人的宿命?就算如今科技无限发达,如果调查吃瓜群众的幸福指数,未必比几百年的古人幸福指数更高,该忧愁的人还在忧愁,该想不开的人还在继续想不开,并不因外界科技比古时候发达太多而改变什么,反而可能通过比较身边的人而觉得不满足。
这样很多思想家或哲学家就退回到自己内心,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一切回归到自己内心深处,思索着上帝也许并不存在,然后发出上帝死了的感慨,然后就发疯了,然后我们看到,一个上帝死了,许许多多个上帝站起来,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上帝,人只能依靠自救。
在路上—斑玛至色达这世界上没有一种命定的姻缘,也没有一种命定的活法,好的问题往往是没有答案的,更好的问题则需要自己去创造。到最后我们可能还是会发现就算上帝不存在,人仍然活在自己设计的笼子里,枷锁是无往不在的,带着枷锁负重前行,就像贺兰山石缝中生长的酸枣树,活下去,而未必要追问什么意义之类。
目送着喇嘛渐行渐远,而我距离色达越来越近,这个令无数游人趋之若鹜的小县城。天空飘起雪花,无数小雪花遮蔽了天空,置身于白茫茫的世界里,只是不停地开着车。
在路上—斑玛至色达PS:在远处,看着雪山对娘说像女神峰。走近后娘说,像二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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