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三年前写的东西吧。不知道表达的是什么,读了一段没耐心细看下去,而且写了那么多字,竟也不嫌手疼!既然是自己写的,那就留着吧!——谁要是看明白了跟我说一声。
不去遑论他的家庭背景、性格爱好、从事什么工作等等较为个人的事情,从一个“东西”来看,它英文字母X!我们对它如此熟悉,根本无需介绍。如果你没上过学没有读过书甚至连电视都不看,你不知道它叫埃克斯,但我觉得你还是认识它的。你在给人扛物件干苦力的时候一定在什么箱子或其他包装上看见过这个东西,你在给庄稼打农药的时候一定在药瓶上也看见过这东西,如果你生活在城市里在一些“危险”的建筑上也能看见它,它以红色出现时总是套着一个圈,以白色出现时总会架着一个骷髅头,当然仅仅认识它是不够的,你还要知道,凡是它所在的地方都在向人警示:“此处危险,切勿靠近”!
我们最早认识埃克斯的时候,就知道这不是个好的东西,以至于它有个很有意象的外号:“红叉!”,让人想着都觉得可怕。老师在你作业本上尤其是试卷上,左一划右一划,寥寥两笔就创造出的艺术品,那个干净利索绝不拖泥带水的红色埃克斯,是如此醒目以至于让你时常对老师怀恨在心,老师并不怕,因为他知道,从你开始接受教育起,到你走向社会,到你恍恍惚惚过完一生,你一直活在它的阴影下,埃克斯震慑力如此之强持续力如此之久,你只能望着它满心畏惧。埃克斯有大小两种样子,小的埃克斯是我们惯常用的,可能是因为它更平易近人,它代表着“未知”。由小到大,由未知走向危险,埃克斯越大警摄性越强危险性也越高,这也正好符合语言学家、历史学家和进化论学者的逻辑。白色的埃克斯往往被骷髅头喧宾夺主,它已经不是埃克斯了而是骷髅头,埃克斯成了一个陪衬,意在说明危险性之高,我们要躲着点。
埃克斯毕竟是舶来品,我们中国人最讲究入乡随俗,既然来到我们的地盘就不该还是原来的埃克斯。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数学老师说过,埃克斯是代号,以我们当时的知识水平,我想数学老师强调的是“充要条件”,也就是说“埃克斯是代号”这句话意在说明我们班同学戴昊是埃克斯,这是埃克斯入乡随俗的表现之一。当然了,还有许多其他的表现,比如以往我们说某年某月某日,现在变成了埃克斯年埃克斯月埃克斯日,还有张某李某现在变成了张埃克斯李埃克斯,这种舶来品的好处之一是一下子让我们的生活变得洋气变得新鲜时髦,另外的好处是简化了我们繁重的汉字,节省了许多人力物力。除此之外,在一些骂人的书面语句和“性”的描述中也经常遇见它,我们生活在共产主义文明社会,大家也都是文明人,我们不说脏话也不用“性”来博人眼球,我们讲理!当然你若非要把埃克斯往那些方面联想我觉得也是“仁者见仁”!
我忘记是在什么书上什么时候,看过一则故事,这故事被作者写在日记里,作者为了防室友偷看怕触动某位的敏感神经,用不指名道姓的方式记下了一个室友的日常,他这样叙说,x年月日,x人像往常一样,可能是为了怕见到我们或者怕我们见到他,在早上x点偷偷起床,他小心翼翼蹑手蹑脚像是怕惊扰到我们,做贼似的偷偷开了门到卫生间洗漱,偷偷的回来,放好洗漱物品拿着书包再次偷偷的出去。上课的时候,x人坐在一个角落里,总是凝视着什么,并不与人说话,但也有说话的时候,这也是我们不认为他是哑巴的原因,并且说话的时候像个正常人。中午我们回来午睡,他并没回来,我们知道不到夜晚我们入睡后他是不会回来的。下午在路上与x人偶遇,他老远就看见了我,顿时x人显得很紧张、东张西望,以以往的经历我并不打算与他打招呼,及至走近时,x人突然转过身来,倒退而行。说实话,x人让我觉得害怕!虽然我们经常在背后有说有笑地调侃他,那毕竟是我们聚在一起人多。偶尔x人也不合常规的在上午或下午某个时候出现在寝室,如果此时寝室就我一人,我总是觉得后脊发凉,然而时间久了,我倒是觉得其实x人怕我们——准确来说,不是怕我们,而是怕我们中的每一个人!
我从小就知道,人们虽然长着同样的带着膝盖的双腿但走过的路不同,长着构造相同的耳朵但听到的声音不同,同样的一双瞳孔看到的世界不同,这样人的行为有所不同又有什么奇怪的呢,你看别人怪异说不定别人看你也觉得怪异,文人看妓女觉得骚,妓女看文人也觉得骚,况且事之所存必有其由,所以看完故事我觉得并没有什么稀奇,不值得大惊小怪,不过作者也没表达出奇怪的感想,那作者想表达什么呢?我越是回想越觉得不对劲,横竖睡不着,究竟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这样想的时候,那日记里的x字在一群汉字里格外醒目,明明有名有姓况且同名同姓的人非常之多,何以用“x人”呢?看大小,这是小埃克斯,“未知”之意,这是说人人都有可能是x人。既然人人都有可能,那首先应该是我的小学同学戴昊啊!如此细思想来,经过一番哲学性的推理,差点吓出我的冷汗,让我怀疑人生!
戴昊是从城市里转学到我们学校的,在我们学校的历史上包括老师在内,从没出现过带眼镜的人,所以戴昊转来我们学校是一则重大的新闻,人人夹道两旁争而相望,来的时候除了鼻梁上的那副雪亮的眼镜,还穿着白色的衬衫,背着绿色的双肩包,一看就是城市人模样。他被老师安排在第一排,这让很多同学愤愤不平,为什么不把他安排在我旁边呢!开始时戴昊一言不发,静静的坐在位置上一副出淤泥而不染的样子,不过到后来比我们还能厮混,难怪是从城市里掉下来的!可能是那副眼镜的问题,他的人缘特别好,甚至女生都主动跟他交朋友,不过好景也不长。那时教师里分左右两侧,只有中间一个过道,女生在左男生在右,泾渭分明,互不往来互不侵犯,不然一个风吹草动总要弄得“满校风雨”!后来男生闹分裂,两个头头也互不往来,然而却总是互相侵犯,所以大家都选边站。戴昊两边都想选所以最先被孤立,偏偏这时老师给戴昊调了一下位置,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我的旁边,开始我还倍感荣幸,因为我对政治事件不敏感!现在想来,如果当时就知道埃克斯是“此处危险,切勿靠近”的意思,何至于弄得后来连亲堂哥都不理我!见我竟还和埃克斯厮混,同学们为了表明自己的立场不得不远离我,就都不理我了,我也就成了“危险分子”,如此一直到小学毕业,我只有埃克斯一个朋友,我们俩相依为命,艰难度日。哎,回想起来,我终于明白那个一直暗恋我的女生为什么总是不敢靠近我,虽然她可能并不知道这里有着“此处危险,切勿靠近”的含义,但是埃克斯的威慑性让她与我保持距离,不敢轻易越雷池一步!
这样问题就来了,我也成了埃克斯,而且戴昊离开了,只剩我孤零零一个埃克斯。
二十年过去了,我一直很孤僻,没有朋友的孤独,让我渴望去结交朋友,我总觉得其实自己很好相处,对什么都不会计较,大方而且善良,然而有一次在办公室,老板对我说了一句话,让我愤而辞职,从那开始我就觉得自己不是那么好相处了。我觉得有一条红色的线在我的内心,是根“引线”,这让我认识到自己已经是个顶着圈的埃克斯了,意识到这一点让我格外惊恐——我从不自欺欺人。我大学时化工专业,所以毕业后时常出入化工园,开始时很讨厌这里的气味,对那些化学品心怀恐惧,但是现在我热爱上了这里,有种找到组织的感觉,人生不再迷茫不再彷徨。有时同事的眼光有些奇怪,我知道那是因为他们不明就里——我也是易燃易爆品,理应和它们归为一类放在一起,我没告诉他们是怕他们分心,不过看见他们离我远远的,我也安心,我怕伤着他们!有一次一个同事问我,为什么我做事总是跟他们不一样,我跟他说,如果都跟你们一样那我跟咸鱼还有什么区别,同事呵呵一笑而去。我思量过,与其做咸鱼还不如安于现状顶着圈继续行走,别人一看见就离得远远的,他们深知你的威力,况且咸鱼的眼睛实在是太难看!
我大学的时候,总是在早上六点之前起床,那时室友们还在呼呼大睡,我怕打扰到他们,尽量轻手轻脚的行动。一出来我就直奔五教河,在哪里背诵英语和古诗词。我不喜欢听老师讲课,特别枯燥,我知道我的同学们也都一样,我也跟他们一样时而逃课,不过我从不在课堂上睡觉,而总是用那段时间去思想其他的事情或者干脆什么都不想静静的发呆,不过几年过去,想明白的事好像只有一点——如果你不想听老师讲课那就别强迫自己硬是竖起耳朵,你的意志力不足以力挺四个小时,哪怕两个小时,消磨意志的事情只会让你变的焦躁,留下的会是痛苦而不是在课堂上你学到了什么——就是这一点我也无力证明是对是错,不过你要是从我的角度出发来思考,那它肯定是正确的!吃过午饭后一般我不回寝室,回去除了午睡还能干什么呢?所以我经常去图书馆,不想看书就看一些影视资料,如果没什么事我能看到晚上图书馆闭馆,那时室友们要么已经睡了要么还在网吧打游戏。那段时间我偶尔很焦虑,或许还有一点抑郁症,现在想来是这样的,不过当时并不觉得;我的人际关系不是太好,也不善于交流,与人交谈总是不很自然,不过那是我内心也狂傲,无意去改善,况且他们总是一副咸鱼的眼睛让我很无力——这也不能怪他们,是我还没意识到自己是埃克斯的事实并没有消失,并且早有放大的意味,或许当时就已经进化成顶了圈的埃克斯!
现在我无意去结交朋友,甚至不太喜欢去交朋友,你要跟他们解释太多的东西而且他们还不一定听得懂,一个人虽然有些孤独但也能怡然自得。随着年龄的增长和社会经验的积累,我逐渐能分辨出哪些人是埃克斯哪些人不是,而那些埃克斯才是我要结交的对象,毕竟人已群分嘛。不过有些埃克斯并不认为自己是埃克斯,他们还意识不到自己的危险性和为什么被孤立,甚至有时我都能看到他顶着的圈如此之大足以将其压垮。他们需要被引导,因为他们时常被引燃,从而波及无辜造成不必要的伤害,然而并不是所有的埃克斯都像我一样可以自省以至绝不自欺欺人。不过要去引导他们还是阻碍重重的,因为我们国家没有出台类似易燃易爆品的相关处理方法,所以当前还不得不任由其露着引线行走在大街上;虽然政府对于此方面无所作为,作为社会一份子我们还是要奉献一份力的,众人拾柴火焰高,最终总能找出解决方法的。作为埃克斯其中的一员,我提议生物学家应当想办法改善一下咸鱼的眼睛,太难看会引起埃克斯的恐慌,从而导致埃克斯自爆!当然了,最终的解决方案该有专家来定,我只是提个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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