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6月17日,打包整整三大箱的行李,离开了生活了将近三年的杭州院校。
有时候感觉蛮奇妙的,人啊,总是要到离别的时候,才会在恍惚间感慨时光的飞逝,懂得些时光里的浅浅曼妙。
2019年跨入读研生涯的我竟已到了告别的日子。第一次进这所院校,应该是三月吧。那条蜿蜒曲折的断桥下一潭潭还尚且充满绿意的荷叶,一大片一大片浓淡相宜的花簇,以及23号楼照片墙上各位老师神采奕奕的相片,是头脑中最鲜明的记忆。那时总觉得能够在这样的环境里读书三年,是一件再幸福不过的事。
一眨眼,已然三年过去。
这三年,除了由于学业成绩而获得的每年一笔不错的奖学金可供基本生活之外,确实让我在一些自我成长话题上有了质的突破。这种突破来自于独自在一个城市求学而不得不假装的坚强,以及数次伪坚强之后慢慢地自立、坚韧、果敢。
还记得刚研究生报道的九月,是男友开车从苏州把我送到杭州,一后备箱的行李一直拉到宿舍。我们一起拿报道证书、宿舍钥匙、办理食堂饭卡,一直到一切安顿下来,他当天下午三点要赶回苏州,从宿舍门口望着他的背影,一瞬间顿生离别的情绪。我跑上前喊他、抱住他,万般不舍,这可能就是我印象中这三年以来最脆弱的一次。
往后三年在一个城市独来独往,行走于图书馆-教学楼-食堂三点一线,以及夹杂着的几乎每个月一次独来独往于苏州与杭州之间的两人份约会。
渐渐习惯一个人拎着行李箱在高铁站等准点的发车,渐渐享受一个人在两个城市之间穿梭的漂泊感,开始三年如一日的规划自己在校每一天的生活,开始享受读研三年那孤独到极致的学业生涯。
本科的院校让人体会到了些许的爱、人与人之间的温度;而在异地,可能是因为心境的原因吧,其实更多的时刻,人还是会体会到某种极致的孤独,特别是生活不顺意时,那种心里道不清说不明的颤巍巍的感觉。
原以为当到了毕业的那一天,一定在情感上对这个学校毫无半点留恋。但我似乎高估了自己,在毕业典礼前师门聚餐的那天晚上,离别的氛围感就一波波地在心底积蓄。
6月16日,和导师、师妹、师弟们一起聚餐,从6点一直畅谈到晚上将近11点。我看着他们一次次地举杯,看着他们欢笑闹腾,听导师在酒意阑珊之时,尽兴而唱......太多太多的不经意打动心底的瞬间可能以后也不会太多了,特别是对于在经历过长达半年实习生活的我而言,作为一个些许经历过职场生活的人,对这种柔软的情感已经有了不自知的免疫力。
十点半左右,大家一起从餐馆出来,我、两个师妹、一个师弟,还有同一届的男同学,我们五个人竟出奇一致地坐在餐馆不远的阶梯上。
我捧着两束花坐在阶梯上休息,两位师妹迷迷糊糊地坐在上面,两位男同学喝得醉醺醺的。导师用手拉着服务员提供的像极了垃圾袋的黑色打包袋。原本在马路边等着回家的计程车,转身往后一看,齐刷刷地五个人一排地坐在阶梯上,同届的男同学醉得将头靠在师弟的肩膀上,我一手扶着师妹,一手拿着各种礼包。
导师转眼看到这幅画面,打开手机对我们“咔咔咔”一拍,还问了句“你们坐在楼梯上干嘛”,我们朝老师挥手“不行了,要休息会”。
和师妹师弟们一起打车到校门口,看着他们搀扶着进了校门,转身看到马路的另一头,还是那个熟悉的少年,当初送我来学校的男友,突然觉得好安心。
第二天毕业典礼结束的那天下午,买了学校附近四杯瑞幸新品咖啡,和师妹他们说再见。
离校的路上,发了一条朋友圈:
“七八年的时光,足够让人适应一次又一次的分别,但总有那么一些人,成为时光隧道里不变的恒量,唤醒内心深处最柔软的一隅。祝我们,毕业快乐。”
一起毕业的师门男生曾经说,留恋一个人地方,从来不是因为这个地方,而是你在这里丢掉了一部分自己。
毕业了,我的生活也要重启了。允许且接受身边不断擦肩而过的一些人,会接纳且对某些阶段遇见的一部分人、一群人敞开自己的心扉,拥抱内心的柔软与脆弱,在时光的洗练下,一层层打磨自己的心智,这是三年求学后自己的另一种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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