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
莫言的《红高粱》今天快递到手,上本书还没看完,先随意翻了翻,立即被卷首语打动,原文如下:
谨以此书召唤那些游荡在我的故乡无边无际的通红的高粱地里的英魂和冤魂。我是你们的不肖子孙。我愿扒出我的被酱油腌透了的心,切碎,放在三个碗里,摆在高粱地里。伏惟尚飨!尚飨!
感
空旷的高粱地,那在蒲松龄笔下游荡的魂魄,似乎都被莫言这几句“狠话”吸引驻足。
他们看着这个山东汉子,面对故乡故土,血脉喷张,热酒热泪热血完全无法表达他此刻的心情。于是,以手中的笔墨为弯刀,对着胸膛狠狠地挖下去,那颗饱含着悲情苍凉挚爱的心脏被抓在手里,放在泥土芬芳的大地,一点点切碎献祭。
那颗失去心脏的肉身,匍匐在地,叩首问候。我就是要用最惨烈的方式,和我最深爱的一切融为一体,永不分离。
思
想起日本的切腹自杀,爱到极致,是不是就会有这样一种冲动:要用最痛的方式来证明,来表达,来诉说。
这样决绝的情绪会浇灌出一朵美艳之花。我们看到这样的文字,一股血脉延续下的使命,融汇万物之中的卑微,极其迅速地在心中涌起,面对浩渺的时间和空间,我们愿意甘心奉献出自己。
这样的文字,似乎是作者蘸着鲜血写就,但,没有痛的忍耐,只有痛的享受。他也许生来就是一个火种,注定被文字点燃,照亮山东高密这样一个原本普通平实的小城。
爱恨交织,也许是每个人对这个世界最深切的体会,最深沉的感情。
行
面对生活,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表达方式。用自己的方式,召唤魂灵,留下印迹,至少算是在人世间“到此一游”的一点证明。
作家这个行业,算得上选择了最沉重的一副行头,去走最艰难的那条路。当然,所有业余涂涂写写的都不算。还有一种是用文字记录专业,诸如高级厨师出了一本关于美食的书,播音主持出了一本关于经历的自传,也不算。
这里说的是以写作谋生、有定量作品发表的专职作家。他们死磕自己,不断向纵深扒拉人性深处的善和恶。这个过程,很容易走火入魔。
在以笔为刀的解剖中,他们或者被人生无意义和虚无击中,或者被人性的恶所袭击,或者在寻求治愈人性弱点的解药中,中毒身亡。所以,作家在各个行业中,相对来说,自杀的比例是比较高的,日本尤甚。
相对来说,中国的作家要想得开得多,也许是中庸和均衡思想的影响。不知道这是不是也是我们很难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原因。愚人拙见,好死不如赖活着,相对于奖项,还是更好地活着才更重要。
还好,现在,我们有莫言,多看看他的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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