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谁看懂了你的《芳华》

作者: 王斯田 | 来源:发表于2017-12-23 09:22 被阅读1217次

    文/王斯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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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待已久的《芳华》终于上映了!奔着冯小刚,奔着严歌苓,奔着这部被推迟了两个月一波三折终于问世的影片而来!

            起初映入眼中的就是醒目的“八一电影制片厂”,还来不及反应,这几个大字就已经将我拉回到小时候最熟悉的场景。我是70年代出生的最后一批人,那个年代没有什么孩子玩的地方,电影院就成了我童年最向往的地方,“八一电影制片厂”这几个字也伴随着我们这一代人长大了!

            “伟大领袖毛主席画像、芭蕾舞《红色娘子军》、军装、雷锋、文工团、红楼”,影片以最鲜明的具有时代特色的画面引领我们走进那个年代!那是一个我没有经历过却听说了很久的时期,中国社会时代的变迁让那一代人经历着“歌颂与批判,光荣与梦想,青春与爱情,当然还有战争与苦难”那是这一代人最美好的芳华岁月,也是所有人最难以理解和评判的时代阴霾!

    究竟谁看懂了你的《芳华》

                                  刘峰

            男一号,文工团的头号人物“活雷锋”。他脸上总是洋溢着笑容,那是善意的笑,是助人为乐的满足感,是被大家喊口号学习的模范形象!他大事小事都能替别人着想,是团里的“老好人”“万金油”哪里需要就到哪里!他可以去趟北京就帮所有人捎东西;他吃了饭堂里所有人不爱吃的烂饺子;他不嫌弃并且忍着腰痛跟何小萍练舞;他帮战友结婚打造沙发;炊事班的猪跑了都要找他!可是谁说“好人就有好报”?他就是听了邓丽君的“靡靡之音”(那个年代的靡靡之音是褒义)情不自禁表达出来爱而以,就被定义为臭流氓了!他被审查,逼供,下放!人人学习的雷锋变成人人喊打的流氓,这戏剧化的角色突变让人觉得悲哀!

              谁说“好人一生平安”就是这个好人在一群没有灵魂的集体中消失后,再次用他一腔热血和热情站在了自卫反击战的前线,硝烟弥漫下人性显得难能可贵!他为了救掉进沼泽的战友不幸中弹,又为了保护战友遗体而牺牲了一条胳膊!这意味着什么?真正有爱有血性的人能做到战死沙场在所不惜?还是说明一个被自私和麻木伤透的善良人不愿意再和这个世界对话?他宁愿有价值地默默死去!结果,命运让他保留了一条命却失去了一条胳膊,我想这样的战斗英雄足已证明他的价值,足以洗白曾经强压下的“罪名”,重新受到人们尊敬!

            可是,改革开放后再次见到刘峰的画面却让人哽咽地说不出话来,他竟然只能是个独臂小商贩,媳妇跟人跑了,车子被收了,还被联防队殴打,假肢散落在地!这一幕被高干子女的郝淑文撞见,扔下1000元顷刻间问题解决,联防队那些走狗一样的面孔真是让人恶心!此时激怒了我胸中的无味杂陈!影片残酷揭露了命运的不公和对社会价值观与道德底线的践踏!

            此时我终于明白了,刘峰仅仅只是一个被人们遗忘甚至被社会抛弃被冷漠的“好人”而已!在高喊革命口号的旗帜下,在集体主义绑架自由的人性下,在崇尚金钱权利的社会现实中,他什么也不是,他甚至无力呐喊!一个英雄的气节在这苟且的人生中早已荡然无存!我百感交集,哽噎难忍,却难过地流不出眼泪。他的芳华是用善良和奉献,是用残缺不全的躯体和鲜血纪念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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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小萍

            何小萍始终不被善待,他有个文革被抓去劳改的父亲,还有个改嫁的母亲,这使得她出身卑微,她以为当了兵进了部队就可以逃离厄运,她以为一切都将成为大好前途,可是她的命运却始终没有被改变!

          进入文工团第一天,她因为偷拿军装拍照被群起攻击,从此贴上“小偷”的标签!她因农村洗澡不方便汗味大被战友们取笑和嫌弃!她被怀疑用海绵做成假胸,被战友当众羞辱,她仿佛成了这个天鹅群里的丑小鸭,所有被嘲笑被愚弄的对象都是她!然而这些并没有使她放弃热爱的舞蹈,依然孤独地坚守着她的舞蹈梦想!

            在这里只有一个人善待过她那就是刘峰!“一个始终不被善待的人,最能识别善良,也懂得珍惜善良”。刘峰被下放离开文工团时,何小萍是唯一敬礼目送他离开的人!从那以后她终于看透了这个世界,再也不愿意上舞台,默默无语地接受一切命运的安排!尽管这样,这个世界依然没有善待她,受到排挤离开文工团后她被下放到野战部队当护士,负责抢救一线伤员,在这里她亲眼目睹生命的无常,经历了战争的残酷,她来不及说出口的爱情也淹没在硝烟弥漫的战场!命运恰恰爱捉弄善良的人!何小萍因在战乱中保护了伤员被当作楷模,这突如其来的荣誉是不是可以唤回一颗不被善待的心呢?

          答案是:不能,因为她疯了!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份无常的喜悦还是悲哀!她再次回到熟悉的舞台时、已是病人!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但熟悉的音乐却再次让她一个人忘乎所以地翩翩起舞,因为那是她的梦想!这是一幅多么痛的讽刺画面呢?

        此时我的心也被彻彻底底地揉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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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歌苓

              影片讲述人叫萧穗子,她是作者的原型,电影以第一人称讲述故事的就是作者严歌苓。萧穗子是在善良与邪恶之间,热情与冷漠之间,冲动与羞涩之间,服从与叛逆之间的人物形象。所有的故事都从她的指尖流过,她讲述了一个文工团的兴衰史,在那个红色年代,国家动荡经历着变革的时期,一群芳华正茂的洋溢着青春气息的文工团演员,由于出身于不同阶级经历着不同的人生轨迹,也讲述了小人物刘峰与何小萍在那个历史背景下的荣辱与共,颠沛流离!作者严歌苓的原型—萧穗子,她曾置身于舞蹈队慰问演出中,也曾采访战斗的第一线,她替刘峰的善良惋惜,同情何小萍被众人欺辱,她舍不得离开已经解散的文工团,她通过自己努力成为那个时代的幸运儿,高考恢复后考上了大学!

            她始终保持清醒,带着忏悔和歉疚怀念那些受到过伤害的人!但是当年在文工团的作者严歌苓和电影中的萧穗子一样,并没能伸出援手。把这些写进《芳华》,也正是想表达她的忏悔之情。无论生命在这个时代多么不堪一击,无论人性在这段历史背景下显得多么丑陋,在严歌苓的心中,仍然记挂着那一段青春时光,想要提笔描写,却又始终不敢碰触。在人生本该最美好的年华里却经历着被禁锢的思想和灵魂。一位影评人说那“本该是八九点钟的太阳却发不出一丝光亮!”人性的自私与冷漠被刻画的淋漓尽致!

          有人问这部电影究竟在歌颂还是批判?事实上作者已经用笔描述了不同阶级的人物的经历,讽刺对比手法揭露和批判了这个特定历史时期下关于爱情,关于善良,关于“伟大”,关于牺牲,关于命运的不公正。人生的无常与骤变都是随着这个时代的改革与变迁所赋予的!同属那个时代的她,真实地歌颂青春与英雄的背后,让人铭记这沉痛的历史教训,批判人性的虚伪,纪录残酷的战争给那一代人留下了多少伤痛和苟延残喘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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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小刚

              影片结束后,网上影评硝烟四起,有人谩骂,有人流泪,有人追忆,有人愤愤不平。 观众席里有经历过那个年代的老人,也有正值青春年华的青年,有经历过那次反击战的英雄,也有和平年代的军人,有一揽财权高高在上的大捥,也有平凡普通的小人物!究竟谁看懂了你的《芳华》?

            我想,这也许正是冯导的良苦用心,除了他,在如今还有谁会拿着格格不入的红色时代镜头与3D大片抗衡?还有谁会在商业化操控的时代呼唤人性的光辉?他也和严歌苓一样有着相同的经历,在文工团正值青春年少,曾有多少梦想多少回忆与青涩在那里度过!

            他始终没有忘记初心,他想描绘出一个理想主义的时代记忆,在那段岁月残酷地被历史隔断被时间磨砺,他不仅仅在缅怀自己那逝去的芳华岁月,他心里一直装着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正是那一代人的青春与梦想!可是芳华不再,善良的人终究还是会选择善良!

            冯导是个有着浪漫主义情怀的人,那个年代一群满怀希望与理想的年轻生命,本该在芳华的年纪像刘峰一样为理想拼搏为国家建设献出光与热,而在激荡的历史长河中,革命主义的消退和集体主义的离散使他们的伟大情怀成为泡影,甚至被社会所淘汰和遗忘!恰恰相反的是,凝重的历史印记又给这一代人烙上深深的烙印,他们心中都有一个理想主义的青春梦还未完成。

            为了纪念那一代人的芳华岁月,他们最亮的青春之光还来不及升起就被迫不幸殒落了!他们的梦想还来不及实现就被无情地折断了翅膀,就这样被搁浅!可是在他们心中,都有个梦从未消逝过,那是他们还来不及谱写的青春之歌!因此冯导想表现的情感太多也太复杂!我能想象出他将120分钟影片跨越四个历史时期背景的初衷,由于跨度太长,难免使某些情节显得欠缺和表现力不足,但是这种精神难能可贵。

            他说:“《芳华》是他电影心愿清单的最后一部!”我知道这里倾注了他太多的情感和记忆!无论你看懂看不懂,《芳华》毫不犹豫被评为2017年度最值得观看的电影!8天票房突破6亿!他从未放弃过自己的初心,也从未让人失望过!这部影片能让几代人一起走进芳华,正视历史,不忘初心,忏悔人性,救赎善良,善待青春!作为导演,他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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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你是谁?读懂了这部作品,就请珍惜你的芳华岁月,并善待他人的善良,谁的青春都只有一次,它终将一去不复返!

              “一代人的芳华已逝,面目全非,虽然他们谈笑如故,但是不难看出岁月对每个人的改变和难掩的失落。倒是刘峰和小萍显得更为知足,话虽不多,却待人温和。原谅我不想让你们看到我们老去的样子,就让荧幕,留住我们芬芳的年华吧。” ——电影《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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