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口

作者：水墨

“该收魂了。”

白无常侧头看着黑无常，“别愣了，你吸魂，我散魄。”“

”第三次来了，这回她终于还是死了。”黑无常低语。

两无常走近芦苇丛生的渡口。

女子仿佛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灵魂还在渡口痴然望远，江上船只来来往往，过尽千帆皆不是啊！

“该走了！”黑无常拿出了索命锁，白无常挥着招魂幡，齐声道。

女子茫然地望着眼前的一黑一白，

“我这是死了吗？”

“都看见咱哥俩了，你说你还活着吗？”白无常白了她一眼。

忽然，女子瞥见躺在芦苇丛中的“自己”，又低头看看自己，身形飘摇，似乎灵魂真的已经离开了肉体。

“别看了，你早该死了。咱哥俩都来三回了，要不是你意念太强，强撑着一口气，也活不到今天。”见她站着不动，白无常又说，“走吧走吧，事不过三，就算你意念再强，也无法再向老天多要时间了。”

“姑娘，再不走，可就成孤魂野鬼了。”黑无常淡淡道。

女子依旧不动，神情似痴似愁似哀却无惧。

“小黑，她不跟咱走，用法器吧！我可好久没有用我的招魂幡了，每次收魂散魄只是拿出来挥挥摆威风可真没意思。”白无常小声说。

“再等等吧！”黑无常道。

女子还在望着江面来来往往的船只，一年又一年，他还没有回来。

她其实也知道，在渡口风吹雨打日晒这么多年，撑不了多久了，只是没想到，自己走得这么快。她其实，只是希望他回到家乡看到的第一个人，是她啊！

“走吧，到了奈何桥边，记得找孟婆要碗汤，下辈子嫁个好人家，别再等了。”黑无常向前一步。

白无常早已做好准备，看到黑无常向前，也跟着走了一步。

见女子似有抗拒之意，黑无常皱起了眉头。

“姑娘，你已经死了。就算不走，他回来了也看不见你了。何苦呢？”

女子忽然笑了，“我不走，他说过等他金榜题名定衣锦还乡回来娶我。我答应了，就一定会等。”

“你想好了吗？”黑无常叹了口气。

“我知道，走完了黄泉路，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就会忘了前世，就再也看不见他了。我知道有一天他一定回来的，他看不见我又如何呢？”

“孤魂野鬼又如何呢？”女子低喃。

黑无常收起了索命锁，转身离开。

白无常无限同情地看了女子一眼，收起了招魂幡，转身跟上了黑无常。

斜晖脉脉水悠悠，渡口的女子还在一年年守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