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记·初恋

作者: 清源尚竹 | 来源:发表于2019-08-26 10:08 被阅读0次

小石头的初恋开始于高中毕业的那个夏天。暂停,我们且避开初恋,先插播一段青涩记忆:其实,那时的小石头正伤心,因为那年他的高考分数离二本线差了9分,他落榜了。去学校领取分数条那天,老天仿佛也在为他哭泣,他淋了个落汤鸡,耷拉着脑袋,恍恍惚惚回到家,母亲看到儿子情绪如此低落自然无心责备,只是好言相慰。其实小石头知道母亲也对这个成绩表示惊讶,和他一样不敢置信。回想起高考陪读一路艰辛,一路走来,一瞬间泪如泉涌。儿子扑在母亲怀里大哭,母亲抱着儿子也偷偷抹泪。母亲毕竟是过来人,遇事还要往后看。待宝贝儿子哭痛快了,母亲便一脸认真,捧起儿子哭花的脸,对小石头说,“孩子提振精神,你已经是个大男子汉了,不能泄气,不能放弃,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随即便提出了两条路来供小石头选择,第一条路去复读;第二条路是去读大专。母子俩其实都心有不甘,心领神会,所以,放在后边的选项原本就不重要,小石头决定去复读。

没几日,母子俩已经换了情绪,母亲带着小石头去省城一路问,一路找,希望儿子能在未来的一年中去最好的省重点高中复读。说来也巧,那年省重点高中都实行高分插班制度。因为小石头在复读生中间的分数算高的,所以,省一中接收了他,并且顺利安排他进应届班做了一名插班生。交了高费,办好手续,母亲因为工作问题便坐着长途汽车先返回了S省的老家。小石头仍旧住在姨妈家里继续散心。闲来无事,也无心读书,便有高中同学相约聚会。

说来您都不信,小石头的高三不爱与女生说话,专注做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小秀才。据后来他自己分析,其实那时的他早已情窦初开,心中是有喜欢的女生的,只是不能表达,不敢表达,担心早恋影响学习,断送了自己的大学梦,所以,他选择了封闭自我,有模有样地做了个有志青年。只怪学艺不精,天不垂爱,最后还是一场空。

这个夏天,谁知那位心仪的女生和她的同桌,就首先约了小石头。那天小石头骑着心爱的山地车一路狂奔,最后还是迟到了一点点。两位女生,一位男生,三人已站在相约地点等候。女生小微首先看到骑车的小石头,高嗓门,蹦跳着摆手示意招呼小石头快点过去。此情此景,小石头已是满脸羞涩,正如大人说的,“这孩子在人多的时候,一点也不展拓儿”。想想小石头尤其高三一整年不敢和女生多说闲话,差一点就修成个小和尚。刚毕业的同学之间总还是免不了亲切,未真正走上社会的各位当然也是情真意切。

小微主动上前拍小石头的肩膀,很神气,也很嘚瑟,一语道破天机“看!石头,我可把你的可人儿约出来了,你俩自己看着办”。小石头一脸惊讶,心想这疯丫头咋把我的心思猜的这么准。这真叫:女孩的心思你别猜,男孩的心思不用你猜,地球人都知道。随即,小雅也略带羞涩的上前一步,向小石头问好,四人在街角短暂停留便商议前往小四川饭店吃砂锅。小雅首先爽快地说:“今天我请客,谁也别跟我抢”。小石头突然一阵紧张,说话还略带颤音“额,我请客,哪能让女生请”。小微笑笑说:“你俩争吧,我俩今天负责享受”。那天那顿饭最后还是小雅执意请的,还没吃完就抢先付账了。据后来她的坦白,那天是她找小微约小石头出来的,是怕二人还未相约便从此不相识,甚是可惜。

小雅算是当时四个人里相对比较幸运的。那一年高考班里三位学生搭上了二本分数线,其中便有小雅。只是这几日小雅有点闷闷不乐,得知第一志愿落空了,她家人也给她准备了两条路,先等第二志愿,如再未录取,就和小石头一样去省一中复读。

饭后,四人并排散步,有说有笑,不知怎么,走着走着,有两人故意放慢了脚步,小雅和小石头继续前行。事实证明:两男两女相约,此事必有蹊跷。走着走着,小石头回眸一脸惊讶轻声一呵,小雅也顺着小石头的目光看过去,羞涩得马上回过了头。因为小微和小智已经是边走边腻歪起来,动手动脚,二人的小手指已勾出了桃心状。明眼人都知道,这俩货恋爱了。小雅壮胆提议别管他俩了,咱们去那边散散步吧,小微见状心中了然,同桌的默契展现,识趣地就此分别,原本的四人变成了现在的两对儿,随即各自行动。

那一晚,小石头与小雅在县城新区那边,好像把几条主干道都踏了一个遍……

那一晚,小石头与小雅应该是把高中三年没说的话都补回来了……

天南海北地胡扯了一通倒也开心,就是时不时会冷场,也会有点小尴尬,这二人叨叨了一晚上,唯独谁也没有接住刚见面时小微的那句话,谁也没捅破这层心底的窗户纸。小雅喜欢看书,女孩自然羡慕浪漫唯美的爱情故事,今晚此时的小雅内心略感遗憾,因为眼前的一切并非按照预想的剧情展开。小雅喜欢小石头,二人在上学时,已不知多少次不经意的对视,又不知有多少次在上学途中偶然地相遇,让她早已注意这位很会害羞的小男生。当然,直觉告诉小雅,这个男生好像也时不时地在关注她,只是不知为什么这个男生就是从不主动找她聊天,甚至相视眼神里总是有意躲闪。回想这些,让文静而又多情的小雅未免有些失落。看看腕上的石英表,已是深夜十点五十了。

小雅微笑着说:"石头,不早了,我该回家了。”小石头看看表确实晚了,便略带抱歉地说“我骑车送你吧,这样会快一些"。小雅略有停顿,一抿嘴巴,笑笑说:“可我还想走一会儿,我们散步回去吧,没事儿的”。小石头深深地点了点头,好像听懂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不懂。推着车陪着小雅往回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小石头又不知道东拉西扯的说了些什么,时间总还是过的很快,不觉间已走到小雅家小区大院门口了。小雅向小石头告别,“我回去了,你回去时也注意安全”。小石头随即应了一声“嗯”。眼巴巴地看着小雅的背影渐渐远去,眼看再走几步,走到前面一栋楼,一拐弯可就看不见人影了。小石头伸长脖子,恋恋不舍也莫名地开始有些失落。低头苦笑一声,也就准备转身离开,感觉有点没劲,又感觉今晚时间过得好快,心想如果小雅可以不回家就好了,可以一直散步,一直聊天。就在此刻,小石头还是感觉他尚且有一身精力用不完。

上帝的安排,真的只有上帝知道。就在小石头转身刚走出几步时,小雅竟突然跑回小区大院门口,向小石头大喊“石头,你这个傻瓜”。小石头听到似懂非懂,这个大脑木讷的家伙,接收到信号后,行动倒也算利索,扔下车,几个健步飞奔过去,喘着粗气又刻意让自己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送上一句“小雅,我感觉有点喜欢你”。小雅终于听到了这一晚最想听也是最美的一句话,开心得像个小天使,故意略带埋怨地轻声质疑:“才有一点喜欢呀?”说着已不自觉闭上眼主动走近小石头,突然间便是一个大大的拥抱,紧紧地抱住了小石头。小雅确实小巧可爱,脸颊贴在小石头胸口,面对这突入其来的美好,感觉世界早已凝固,小石头仿佛眼前有点发黑,有些胸闷气短,呼吸急促,又有点害怕不知所措,但还是壮胆说出了心里话:“不止一点,小雅,我喜欢你,这种喜欢好像就是我爱你!”说完便抱紧了小雅。一晚的路没白走,一晚的衷肠没白诉,二人终于还是抱在了一起。这一刻,他们就是彼此的全世界,这种感觉既紧张又刺激,既畅快淋漓而又弥足珍贵。

小石头记得这一晚天空的星星特别亮,特别美,相拥十多分钟,恋恋不舍地分开后,二人开心地相约明天见。小石头推着车便飞奔跑回家,不知道他为什么不骑?估计是开心的都忘记了自行车是用来骑行的。回到家,姨妈被开门声吵醒,看到小石头便略带责备,快十二点了才回来干嘛去了?随即催促赶紧睡觉。回到家的小石头感觉心脏还是扑腾扑腾地难以平静,他特别留心地闻到了衣服上仍有小雅身上的味道,好香;脑海里不断脑补的是二人刚不久相拥的情景,好美。小石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想想过去几个小时发生的一切,感觉像一场梦,让自己时不时忍不住傻笑。

这一晚小石头失眠了,这一晚也永久的留在了小石头的脑海里,成为了今后几十年回想初恋时仍旧最深刻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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