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父亲讲爷爷的事

那天吴中访古群有一群友发了一篇关于苏州齐门外老街的文章。

齐门外老街我小时候去城里是必经之路，好多年没路过了，现在不知变得怎么样了。打开文章一看，作者把以前老街上的店面，一家一家展现开来。

当看到徐记破布行时，小时候听大姐讲过，我爷爷在齐门老街上开过旧货店的。我把这一消息放在群里，作者马上与我私聊，要问我爷爷的情况，我只能回答，要问我父亲了。父亲耳聋，像这样的事，只能写了字问他。

天热我把老父亲接到了厂里，方便照顾他。昨天早上，帮老父亲洗了衣服后，拿了笔和纸头，来到了父亲房间里。父亲见我拿了纸和笔，知道有事问他了。我写了阿爹（苏州方言爷爷）在齐门开店，老父亲似乎有点不开心，说起了爷爷的事。

父亲小时候是大户人家，老家是陆墓徐庄的。徐庄与我现在老家有一段距离，隔开一个大队。听我大姐讲过，她小时候跟大人去过徐庄走亲戚的。

是父亲的爷爷把家从徐庄搬到了庙前村，在村里买了房子置了田地，我村里的田基本上都是我家的。父亲的爷爷让大儿子在家负责田地，小儿子（我爷爷）到城里去开店做生意。

爷爷开的店在齐门老街上，在井亭桥边上，是一家旧货店，店名叫聚隆兴洋装店，从事破布头生意。当时生意很红火的，爷爷穿得好，吃得好，穿的是绫罗绸缎和长衫马褂。有一条船专门去江阴收旧衣服的，回来后叫伙计拆。大的布头用来揩车子的，小的布头做纸头。

后来爷爷染上恶习吃着嫖赌样样俱全，去收旧衣服欠人家的钱，一条船被人家押掉，店也败光，田地也败光，家里的房子只剩一点点。奶奶气得大病一场，早早离开了人世。

父亲讲起爷爷，对他很是不满。我在纸上写，爷爷也把你和叔叔培养的，村里你们兄弟俩文化水平最高。不败光我家成份就高了，叔叔就不会当大队书记了，老父亲看着我写下的字，他露出了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