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听365读书,听主播云公子读许冬林的《半旧》,莫名地也跟着喜欢上“半旧”这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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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云公子的开始语:
“如果人的寿命有八十岁,那我的人生也即将过半,从簇新的生命走到此时此处,我是不是应该就是个半旧的人呢。”
听完会心一笑,“半旧的人”——半旧的女人,原来自己和电波那头的偶像是同龄人啊。
说的对啊,若人生可以用新旧区分,中年正是一个半旧的年龄。
青春已逝,但又未老,虽芳华不再,但内心阅历丰富,摸爬滚打后拥有着一份不惑与从容,无病无痛的身体至少还可以使用二三十年。
无限感慨,半旧的年纪,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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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是文中,作者许冬林对《红楼梦》的细节贴切形容:
能够称得上半旧的物品,配得上半旧的服饰妆容的,都是挑质地挑品貌的。
贾府的绸缎品质属上等,即使历经时光摩搓,依然完好无损,反更凸显华贵风采。
而薛宝钗“肌肤胜雪,面若银盆,眼如水杏,这样无可挑剔的雍容之美在盛装下缺少对比和反差,反而容易把人没进衣服里。倒是半旧的素色衣服,正衬出楚楚可人的淡雅娴静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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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是作者回忆少年时,母亲的晒霉往事:
黄梅天后,天气晴热,衣箱搬出,衣服被一件件展开铺在荻席上晒。有隔年的棉衣,有母亲出嫁时陪嫁的鸳鸯枕头,还有我儿时穿的用百家布缝就的花夹袄。
恍惚中,二十多年前的阳光犹在,少年时的衣香犹在。
想起自己小时候,每到入冬前,母亲也是这样搬箱子,晒冬日要穿的棉衣。家里有两个大木箱子和两个小木箱子,木箱子是那种旧旧的暗红色,铜黄色箱扣子被灰尘蒙住了一层,也是旧旧的,这四个箱子是父亲和母亲结婚时置办的。
母亲生我时已经三十,记事中的她即将进入不惑之年,正是许冬林说的“半旧”年纪,可当时在我眼里,她是美丽年轻的,永远的齐耳短发,匀称的身材,整日有忙不完的事情,但从不曾说累。
晒霉时的母亲,特别喜欢和我说一些衣物的由来,哪件棉袄的布料是外婆留下的,哪条裤子的布料是奶奶给她的见面礼。有时拿着一件衣服发呆半天,自言自语地说,这件外套穿了十几年了,还这么新。
我就那么听着,有的懂了,有的根本没概念,有时候拿着母亲的衣服往身上套,跑回房间对着镜子臭美一番。母亲在屋外呵呵地笑,小孩子穿大人衣服有什么好看,过年前给你做更好看的?我速奔出来,问母亲当真?母亲说大人不骗小孩。那一刻幸福得要飞上天。
晒霉的时光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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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是作者许冬林对时光流逝的感叹。
和初中的儿子谈《诗经》,发现儿子也有暗恋的姑娘了。“一念至此,觉得自己轰然老去。”好喜欢作者用的“轰然”二字啊。
逝水流年,从不敢轻易回首,一回首,只觉一切太匆匆。正如一代词帝李煜的那句“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
然而好在自己还不到垂垂暮年,还有“学识、涵养、阅历和情怀帮我撑一程,撑我做一回半旧的女子”
我喜欢“半旧”这个词,因为我喜欢许冬林,一位称自己为半旧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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