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巴暘
长长的小河也有安静的河段,那儿就是垂钓的好去处,拿着钓钩,坐在岸边的树荫下,甩钩到河中央,手持钓竿,静静的等待鱼儿的上钩。小河中钓的鱼儿个头一般不大,一扎来长的居多(“扎”是家乡一种常用的长度单位,在没有尺子的时候,人们常把拇指和食指张开,两个指头尖之间的距离为一“扎”),个把斤重的已经算是大个的了,不像在坑里,可以钓出几斤重的大鱼来。这主要是因为小河在冬天经常会干涸,来年春天随河水而来的基本都是小鱼,小鱼经过几个月的生长,大都是一扎来长,而坑里的水却常年不干,生长几年的鱼都有,个头大的鱼就多,容易钓出大鱼来。在雨水丰富的年份,小河也有两三年不干涸的时候,这时河里的大鱼儿就多了起来,也经常能钓出两三斤重的鲤鱼和草鱼了。
夏日的雨天,鱼儿更容易上钩,小伙伴们经常披着雨衣或撑着老式的黄油伞,相约去雨中钓鱼,岸边的高高野草已经被雨水打的湿漉漉的,不好下身,大伙通常是站在桥沿上甩钩垂钓。雨天的鱼儿甚是活跃,大概是因为空中的雨水带着大量的溶解氧气落入河中,氧的充分供应使得鱼儿更加兴奋,食欲旺盛,同时,雨水把陆上的一些碎屑食物冲进小河里,鱼儿的觅食行为更为强烈,经常是鱼钩一下水,鱼儿就纷纷得来抢钩,不大一会儿,就收获颇丰,其中以鲫鱼,鲤鱼,草鱼居多。
夏日里的小河边,也是乘凉的好去处。那时的家乡没有空调,吊扇也是晚些时候才有的,降温消暑全靠天然的方式。炎热的午后,小河岸边,杨树荫下,经常聚着乘凉的人们,大家吃了午饭,散坐在树荫下,手中拿着蒲扇,一边摇着,一边东家长西家短地拉起家常来。也有趁开凉席,躺上睡会儿午觉的,或者三五人聚一块,打会儿扑克的,直到三四点钟,到了下地干活的的时候,大人们又戴上草帽,拍拍屁股上的尘土,从凉爽的树荫下,走到被毒辣辣的太阳笼罩着的田地中,开始辛苦的劳作。
而在酷夏的晚上,太阳照射的余温还没有消退,热的人们难以入睡,大伙儿也是常常聚在河边或者坑沿儿,边乘凉,边说着闲话,大人们多半是聊聊收成啊,天气啊,这个孩子调皮那个孩子乖呀,东家的小伙相了西家的姑娘之类的,随意散漫的聊着。而小孩子们总是精力充沛,像白天一样的闹个不停,或围着大人们捉迷藏,或缠着大人们讲故事,打断他们本来就没有什么实质内容的闲聊。时时还会听到“啪”的一声,那是在和讨厌的蚊子作斗争,胳膊、腿、脖子,脸蛋,凡是露在外面的部位,都是蚊子叮咬的对象,蚊子叮到那,手掌就拍在那,不管有没有拍到蚊子,都是“啪”的一声响。
当夜渐渐地深去,人们的闲聊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伴随着河里的蛙鸣、树上的蝉叫,还有漫天眨呀眨呀的星星以及那深邃的夜空。闹够了的小孩有些已经在妈妈的怀抱中进入了甜甜的梦乡,而妈妈则不停的摇着蒲扇,给孩子带来阵阵的清凉。
夜越来越深,气温也越来越凉,空中的露水开始落下,人们结束了漫无目的的闲谈,陆陆续续的离开小河旁,各自回到家中休息。
热闹了一天的小河终于恢复了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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