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山主人好为举子文,老犹不辍,上自贤士大夫、下至粗知章句者笑之,外自亲友、内至妻子臧获亦笑之。岁癸巳冬,集而题曰“枝指”。因誓曰:“真壮夫所不为者,何足事也?”己亦笑而罢之。曾不月余,又复技痒,每成一篇,辄怡然自得,忧喜俱忘。或曰:“癖哉,能无疲乎?”或曰:“鄙哉,不时何多此也?”主人曰:“癖之者爱我,然我自乐此,不为疲也;鄙之者知我,然我亦能鄙人。”我独不知人乎?世之谢事者我知之,上者以酒佐吟,次者以酒佐奕。我性不能饮吟,既无与唱和,奕且无对局者,日得凭几抽卷,诸孙呈课,按技而与之较胜,似亦一乐,以此代吾奕也,不亦可乎?虽然,日习日熟,投之所向,无不如意,良有若昔人所云,而本非阳春白雪,和者亦寡。即时髦之夺标擅场与夫系籍圣贤者,莫不探其堂奥,则不惟忘其为大树,抑忘己之为蜉蝣而撼之,明知贾胡掩口弗顾也。因复集而代之曰“代奕”。夫奕能胜人,人亦能胜我,有能为我悬之咸阳市中,胜负必有可言者,然而非我之中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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