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什么开始的呢?我剥柚子的时候这样问自己,但随着白色海绵状的越堆越多,始终没有一个声音响起替我回答。
漫无边际的想了很多后我的注意力被这些白色海绵吸引住了,我开始咒骂卖给我的这个商家,这种感觉像是回到了初中拿包子的我,一口咬下去,是皮,再一口才能让馅露出头。
我算是老顾客了,自从发现后我就一直去那个摊位买柚子,开始还好,但买的次数增多后皮也随着增厚,而且我越来越受不了他那种每次自认为热情在我看来贱兮兮的笑。
这绝对是故意的,其实我就应该拿个顺手的物件下去找那个商贩理论,并不是要打他,吓唬一次,从此以后你手里的柚子就一定会是相对其它皮薄的。人就是这么贱的,你千万不能把它想好了,即使有,也在新闻了,你永远也不会碰到的,你只会碰到这些恶心人的东西。我在脑子里付诸实践后就完了,算是自我安慰,但其实我也并不是真的喜欢吃,一来是我喜欢剥的那个感觉,二来便是我经常口腔溃疡,三来我没那个胆子。没有你就得忍受,这也是一种公平。
口腔溃疡,想到下嘴唇此刻就有一个我就有点烦心,用舌头舔了舔,针扎般的痛感袭来,我打了个哈切,盘算了下时间,心说也该来了。
就这样想着时我枕着手臂睡了过去,嘴里还有没咽下去的柚子从嘴里落下,拉长的口水,真是恶心。
可又能这么办呢?从长安回来我就成了这样,经常不分时间、场合般的睡过去,开始我以为自己只是精神不济,依旧跟朋友说说笑笑担任人群中的小丑来给大家带来欢笑。当然这也不是嗜睡症,我发现自己每次睡多长时间醒来后就会清醒多长时间,比如睡一天起来后我就会清醒一天,睡三天就清醒三天,一个小时也依旧如此,像是什么,像是一个没有大小概念的桶,积蓄多少就可以倒出多少。
女朋友先开始找医生积极的治疗,然后参加嗜睡症家属聚会,聚会的都是一群胖子,胖的跟个球一样,给你轻轻点他一下他就会绕着这个地球无休止的滚动下去的错觉。她就像根纤细的芦苇,一屁股都不用,崩个屁就能把她吹折了。
我说我没病,她点点头,之后在我睡过去时她穿着驼色大衣离开了,给我留了张纸条,写着我喜欢你。
某一天临近睡着时我突然想到白雪公主,或许这是上帝要派一个白富美拯救我,在这个随处破败到无差别的城市找到我,然后打败梦魇与溃疡,俯下身亲吻我。虽然我长得很普通,额头还有颗痘,嘴里有溃疡,但这是考验,只是得有一个很重要的前提,这位白富美得有恋尸癖,如果不是,童话里王子失心疯了亲一个跟死人差不多的人。情形不容乐观,我又不善自救,八成这是上帝失心疯了,博爱的他将他身上的污秽散播到人间,恰巧不巧的我头上落得最多,这样一想,我好受很多,只是我不信奉上帝,但偶尔欺骗一下自己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我只是偶尔,比起那些划十字等待解救的好太多了。
我有时边吃柚子时就边想,会不会从周朝就有类似我这样的人,我这个情况可以当个太卜署,就算卦的,这就变成了每次睡去就是在跟上天对话,连皇帝都得尊敬我,即使国覆灭了也不要紧,新皇室也依旧需要我,一个有用的人。但现在不行了,人们少了很多敬畏也不相信这个,这门饭我是吃不了了。
睡觉挺好的,有一次我看见了未来,那会世界以纬度经度分成一块一块的,在地球上方望去如同一个棋盘,你可以在这上面下五子棋,跳棋也可以,围棋就算了,本就是一个球,围来围去围了个鸡毛,象棋就更扯犊子了,好家伙,刘邦一回头,发现五大三粗的项羽冲他佞笑。
就这样的地方,某天有个地方天破了,我跋山涉水找到了小一号的补天石,费劲炼制时科学家用人造天给整上了,就是在这块地方的上方安装了一款天,就同屋顶安了块球型玻璃,平安无事几年后,各地都按上了天,大概是分的久了,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嘛,开始干架,文明倒退,最后天塌了,压死了个高的,还有些个高的顶着,等不下落时这世界在没有个高的。几百年后人们越来越低,几千年后趴着行动,几万年后成为了单细胞生物。
有梦我看起来不那么孤单,但我还是想跟人说话,尤其这段时间我开始越来越频繁的睡去醒来。
吃柚子时我想它们分不分男女,如果分,那我每次买一个岂不是拆散一对,如果我女朋友还在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买两个了。如果我咬她一口或她咬我一口就会使对方变性的话,也许这样她也就不会离开我了。
口腔溃疡真是让人抓耳挠腮,每次我享受梦境时不小心碰到它梦里的我就会抽搐一下,这就会造成正在听我讲故事的人跑掉,我往往会说一句oh~shit或what the fuck,这会显得我很洋气,我也会教梦里的人英文,但往往是脏话,我学什么都很慢,唯独脏话,别人说一句我就能记住,尤其是英文的,我并不是崇洋媚外,就是显得洋气。别那么计较,万年后在我的梦里我们都成了单细胞生物。
但这些我都没跟别人说过,包括走出房门的女朋友。从长安回来后我的第一个梦就梦到了佛洛依德,他说:梦的内容是由于意愿的形成,其目地在于满足意愿。
我不想让人们认为我有病,我只是喜欢睡觉,能做梦,每个人都需要逃避的地方,都有躲藏的地方,不是吗?只不过我的特殊点。
大概,可能,这样的我就是有病的症状,我女朋友走的时候在纸张背面还写了这样一句—你知道有人是爱你的,但是你好像缺乏爱人的能力。
这句话在《人间失格》是这样说的—我知道有人是爱我的,但是我好像缺乏爱人的能力。她可真是聪明。
无所谓。
今天我梦到这座城市天塌了下来,这一次更加彻底,直接与地结合,我看着妈妈离开了我,就一瞬间的事。
醒来我吃了一瓣柚子,觉着应该称呼它为漫游症。
驾车前往老家,路上我又睡了过去,醒来我看到副驾驶坐着一位女交警,她说,你看起来好孤独。
我抱着她痛哭了起来,她抚摸着我的头说,我在,我在,我同你一样。
我继续驾车前行,走到十字路口时睡意同时席卷我与她,车流在眼前快速划过,闭上双眼,从这里开始,也许我的漫游症会像人群中的哈切、咳嗽一样传播开来,所有的人,这一次我们会在梦中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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