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魏无羡和江厌离就在小院中以天地为媒,朝着云梦的方向拜了高堂,最终在江澄那句“夫妻对拜”中礼成。
魏无羡披着师姐为他做的喜服,看着眼前的人出了神,仍然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魏无羡!愣着干嘛!还不掀盖头!”江澄骂道。
魏无羡难得不与江澄斗嘴,双手微微颤抖着掀开了师姐的盖头。这边江厌离也早已羞红了脸,说不出半句话来。
两个人就这么傻傻的对看着,仿佛天地万物都化作乌有,只有彼此填满了各自的世界,什么人言可畏,什么大道青天,通通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只要彼此眼中有对方,只要各自的心不变,那些世俗束缚又能奈他们何?
“咳咳!好了好了,你们俩要看,回去看!魏无羡,照顾好我阿姐,要是让她受半点委屈,我打断你的腿!”江澄对着魏无羡虚打一拳,又转头对着阿姐恋恋不舍道:“阿姐,我走了”。
“嗯,照顾好自己,凡事不要急躁,也不要闷在心里,夷陵离云梦这么近,你可以随时来找我们。”江厌离也不舍道。
姐弟俩正依依不舍间,魏无羡的声音突然响起。
“江澄,你带师姐回去吧!”
“魏无羡,你什么意思?天地都拜过了,你想反悔不成?”江澄怒道。
江厌离也不可置信地望着阿羡,眸中全是震惊和受伤之色。
魏无羡深吸一口气,咽下酸楚,哑声对师姐说道:“乱葬岗不安全,而且,那里的条件……你先回去,但凡有机会,我一定去看你。”
“在你眼中,我就是这般娇弱,连与你共患难都做不到吗?”江厌离伤心地哽咽质问道。
“不是不是,你不要多想,我只是……”魏无羡看到师姐的眼泪,立刻慌了神,不知该怎么说。
倒是江澄先冷静了下来,“魏无羡,带阿姐回你们的家吧!”
魏无羡怔怔地看向江澄,他和师姐的家……
江澄笑道:“傻啦!阿姐既然决定在这里和你以天地为媒,你觉得还会有比和你分开更让她痛苦的吗?这段日子,阿姐为了你缠绵病榻,金氏执意联姻,阿姐为了两全心力交瘁,如今又冒着被世俗诟病的风险穿着嫁衣来到这里,魏无羡,你当真不懂阿姐的心吗?”
“我……”,魏无羡转头看着身边眼眶红红的师姐,又低头看看两人的喜服,良久,终于由衷地笑道:“是我错了。不哭了,我们回家!”说着,抬手轻柔地为师姐擦去眼泪。
江厌离听得这一句“我们回家”,霎时间释放了所有的辛苦委屈,扑进阿羡的怀里,紧紧抱住了他。
阿羡眼眶湿润,也紧紧回抱住了师姐。
江澄因为族中事多,又怕惹人耳目,喝过一杯喜酒,便早早地回去了。魏无羡便与江厌离和温宁一同回了乱葬岗。
一路走来,魏无羡担心师姐被乱葬岗里的东西吓到,紧紧拉着她的手,不时柔声提醒着。走到半路的时候,江厌离突然站下不走了,魏无羡以为她害怕,笑着安慰她:“别怕,师姐,这里虽然看着恐怖,其实都被我用符咒镇住了,不会有事的”。
“我不怕”
“那……”魏无羡蒙了。
只见江厌离委屈地看着阿羡,说道:“你还要叫我师姐吗?”
“啊?”魏无羡这才反应过来,他该改口了,只是这从小到大叫师姐叫惯了,突然改口,他还怪不好意思的,不由下意识摸了摸鼻子,嘿嘿傻笑。
可他这副样子落到江厌离眼中却是另一番意味了,自己还不知阿羡的心意就穿着嫁衣跑过来,或许阿羡心里根本没有她,只是看如今金氏娶了绵绵,念在往日情分才和她拜了天地。是了,刚刚他还让自己走……想到这些,江厌离只觉如同坠入冰窖,心痛得像被人狠狠揪起来。
魏无羡原本还在纠结称呼,是叫夫人,还是叫阿离,还是叫娘子,江叔叔和虞夫人好像是称呼名字的,可是他们生前一直斗气,似乎也不能以他们为准。
他这边还在胡思乱想一气,却看见师姐脸色越来越苍白,下意识揽住师姐,小心问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坐下来休息一下再走?”
“阿羡”,江厌离低着头不敢看阿羡。
“我在,怎么啦”,魏无羡柔声答应着。
“你以前跟我说,你不想成家……”,话还未说完,江厌离已忍不住心痛,眼泪簌簌而落。
魏无羡立时心疼不已,连忙一手把江厌离抱入怀中,一手为她拭去眼泪,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轻轻蹭着,哑声道:“傻瓜,以前我说不想成家是因为我以为你只把我当做弟弟看待,除了你我不想娶任何人。如今得知……,我简直高兴地不知道怎么办好了,我现在不仅想成家,而且想和你永远待在这个家里,再也不分开。所以,不要哭了好不好,我……我心疼。”
江厌离越听越感动,哭得更凶了,魏无羡慌得只知道用手胡乱拍着她的背,嘴里不住地说:“不哭了,好不好?再哭就不漂亮了~听话~”
其实江厌离也不想哭,她自问素来不是个爱哭的人,可今日也不知怎的,眼泪止也止不住。她努力平稳气息,瓮声瓮气地问道:“那……那你叫我什么?”
魏无羡闻言不由笑出了声,“夫人~我全天下最好的夫人阿离!这回不哭了吧~你呀!”说着,刮了一下江厌离的鼻子。
江厌离这才破涕为笑。
旁边的温宁看两人都笑了,也跟着呵呵傻笑。魏无羡刚刚光顾着阿离,方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个温宁,看温宁傻乎乎的样子,再瞧瞧阿离红肿的眼睛和鼻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江厌离也不由面上一红。
就这样,一路说说笑笑,三个人到了伏魔洞。
温情早已等得心急,远远看见魏无羡和温宁就赶忙跑过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话音刚落,突然看见还有个人,待认出是江厌离时,温情对着魏无羡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再瞧瞧这两位一身红色,不由打趣道:“魏无羡,你该不会出去卖了趟萝卜顺便连亲事都办了吧!”
“你还真说对了!快去把大家叫过来,我要宣布一件大事!”魏无羡得意道。
温情笑着无奈地摇摇头,领着要去温宁去叫大家伙儿。
“等等,这时辰大家应该都睡了吧!”江厌离迟疑道。
“江姑娘放心,不等到这位老人家回来,大家是不会睡的”,温情笑道。
“什么江姑娘!要叫魏夫人!哎呀!你快去叫人呀!”魏无羡咋呼道。
那边江厌离听见“魏夫人”三个字心里又羞又甜,彻底不出声了,任由魏无羡咋咋呼呼地折腾。
原著:《陈情令》
原作者:墨香铜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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