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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首发于微信公众号  小王的Wang

01

月黑风高夜，房内有一人跪于地，一身着黑衣蒙面之人立于前，两人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跪在地上那个人开口问，

——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我拿钱办事，从不问上家是谁。

跪下那人又问，

——办事？我这一生连只蚂蚁都未曾踩死，你办的是什么事？

——这与我无关，给钱之人只说让我取你性命。

——既如此，那便不要再废话了，动手吧。

——不行。

那人疑惑，

——什么不行？

——我没带刀

——你这人好生奇怪，来杀人却不带刀，那你来此为何？

蒙面人说，

——传闻十年前，沈家家主偶得一把长刀，此刀削肉如泥，刀柄镶着一颗紫钻。

若正对太阳拔出此刀，在强烈的光线下可以看到紫钻中嵌着一套心法。

传言，得此心法苦心钻研大成者，可居于江湖名人堂之榜首。

敢问沈老，可知此刀踪迹？

沈李心下一震，瞳孔猛缩，神色却未变分毫。

——阁下既孤身来此，便心下已有定数，何必再多言问我？

但此传闻有一处不实，这把刀不是我偶然得来，而是本来就是我族之物，十年前被奸人所盗。

我费了一条手臂才从那奸人手中夺回我沈家之刀，从此再也无法提刀。而你口中所说偶得，乃不实之言。

沈李但听头顶传来两声轻笑，那蒙面之人盯着沈李，说，哦，果真？

但又有传闻说，沈家当年倾尽全族之力，趁大理苏家四子内乱争夺家主之位时，趁虚而入，将苏家满门斩杀，老幼妇孺未有幸免，皆丧生于沈家之手。

苏家四子当时被打的措手不及，意欲求和。

沈家假意撤兵，以苏刀为条件，答应交出苏刀便可放苏家妇孺与孩童一命，以保苏家香火。

而沈府却在拿到苏刀之后，马蹄踏碎君子之言，举兵进攻苏府，将苏族赶尽杀绝，血流成河。

直至今日，苏府仍旧一片荒芜，连草木都不敢生长于苏府，怕落的斩草除根之结局。

02

沈李猛地站起身来，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对这场战争如此了解？

沈李脑中闪过当年情景，思虑一刻，倒吸一口气，用仅存的一只左手指着蒙面人，声音划破黑夜。

又失声说，你是大战当晚逃走的苏南？

沈李额头沁出汗来，脸色煞白，口舌干燥，站在原地的腿战战兢兢，像是马上就要倒下去一样。

蒙面人大笑，摘下面布，别来无恙啊沈李。

当年我用苏刀砍下你一条手臂，虽然苏刀最终被夺走，我也身受重伤，被你们沈家几百精兵包围，以为自己会命丧大理。

但好在老天长眼，我命不该绝。你还记得你们沈府有一个叫沈冬的人吗？

沈冬，沈李恍然大悟，果真是那个叛徒。

——对，就是他，是他救了我，他早已看不下去沈家的暴虐行径。

后来他跟我说，身在沈家，是他最大的耻辱，更遑论灭门苏府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

还有，你还以为你那几百精兵是被我苏府的人杀的吗？

不，是沈冬杀的，他杀了那些人救了我，并且一直将我藏于离沈府五里远的庙堂之中。

我每日看着你出入沈府，有无数次想冲上去杀你，却忌于你身边围守的精兵，不敢轻易出手。

幸有沈冬相助，调走他们，今夜我才能绕过守在你房外的家丁进来。

看曾经叱咤风云，满手鲜血的沈李跪在我面前像只可怜虫一样，哈哈哈，我终于能报我苏家大仇，拿回我苏家宝刀了。

沈李大惊失色，却还假装镇定，指着苏南说，你不敢杀我，因为这整个天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苏刀在哪里，你要是杀了我，你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苏刀在哪里了。

苏南看着沈李，怪异的说，

不，你会告诉我的。苏南说完这句话，便离开了。

03

自那天起，沈李就像变了一个人，终日惶惶不安，他在房门口调派了数十名名精兵守着他，整日待在房间里不出门，不准任何人进入房门，吃饭都只让人放在门口。

但他开始做噩梦，不只晚上，整个白天他也能看到十年前的那场灭门之战。

他看到无数的血，从他房间的墙壁上渗出来，滴到他的脸上、眼睛上、落在床上，整个房间像被注满了血，他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还有死去的苏府人，他们披头散发，血肉模糊，眼珠、肠子从身上掉下来，一步一步的靠近他。

不，不止苏府的人，还有更早之前他杀过的那些人也重新出现了。

几十年前第一次杀人时的恐慌袭上心头，他想起那次杀完人之后他也是这样，总能看到被杀的人向他索命，沈家请了十几个江湖名医才治好他这个怪病，现在又复发了。

他派手下去寻找当年的名医，却发现那些人早已销声匿迹，像是商量好了一样，集体消失，他知道，这是苏南做的。

一月后，沈李已被那些冤魂折磨的不成人样，形若骨柴，他终于受不了了。

那天晚上，沈李从床下的隔板拿出苏刀，左手支着力，摇摇晃晃的刺向那些冤魂。

他对着镜子，看到了苏南，他双眼血红，狠狠刺下去，嘴里嚷着，苏刀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我练不了的心法，化灰我也不会留给你们！

破碎的镜片飞来，锋利的边缘瞬间划过沈李的脖子，鲜血喷射出来，沈李瘫倒在地，模糊中看到苏南在笑，他手里拿着一个绿色的药瓶，附身轻声说——

谢谢你帮我找到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