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跨年夜人群的欢呼声，还有远处烂漫的烟花。晚上部门组织了迎新聚餐，作为新员工卓曦被导师领着挨个给部门同事敬酒，一轮下来卓曦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红酒。虽然卓曦可以以自己是女生为借口和饮料，但是她刚想拿橙汁就发现同桌的其他女生都很自觉地倒上了红酒，然后她悄悄地松开了放在橙汁上的小手。默默地给自己也带上了一点红酒…
等到酒终人散地时候，卓曦觉得脚已经不听使唤了。部门领导很贴心地让另外两位没醉的女同事送她回家。她住的地方离吃饭的地方不远，很快就到了。回到家，看着外面一片狂欢的人们，卓曦觉得从没有过的孤独。大学毕业的时候，本来她可以选择留在父母所在的城市工作的，但是她却选择远在千里之外的B市。可是他们已经分手了，她还傻傻地追随着他的脚步来到这里，这是希望离他近一点……
虽然她醉的很厉害，但是她的脑子还是清醒的。她扶着墙进了卫生间，都着洗手池狂吐…她双手撑着洗手池，抬头看着镜子里无比狼狈的自己，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卓曦，你个笨女人，你们已经分手了！你醒醒吧！你个大笨蛋……”
眼泪模糊了双眼，她终于在一片迷朦️，再也看不清楚自己的样子…不知道哭了多久，她抹了一把眼泪，回房间拿了套干净的睡衣洗了热水澡。洗完澡胡乱擦了几下头发，她就躲进了被窝。喝了那么多酒，卓曦觉得自己应该粘床上就能睡着的…但是她错了，她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她想他，发疯地想他，想他们曾经的点点滴滴。她越是压抑，这股思念越是强烈…
她拿起手机毫不犹豫地拨了那个已经深深刻在心里的电话，犹豫着要不要接通…最后还是删掉了。然后又忍不住拨了，最后又删掉了…反复这样几次，她特别害怕电话接通后那头传来一个女声：“你是谁？为什么半夜打我男人电话？”分手三年了，他应该已经有女朋友了吧？虽然从来没见过他在朋友圈秀过恩爱，他的最近的朋友圈还是半年前出国参加学术会议的发的几张风景照。
正在她心里的两个小人在打与不打之间打架的时候，她手一滑眼看手机就要和地板来个亲密接触的时候她飞快的伸出另一只手一把抓住了它。就在她还在为自己的敏捷身手沾沾自喜的时候，手机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曦曦，是你吗？”
卓曦：“…”
这也太TM倒霉了吧，这都能滑上…
“曦曦，是你吗？”那边又问了一句。
虽然想过无数遍他们重逢的画面，但是当听到他的声音的时候，她却有点近乡情更怯的感觉，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
“曦曦，我知道你还没有睡着，说话！”
哼，几年不见还是这么霸道，卓曦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但是还是很没出息地捞起电话。
“呵呵，师兄好！”卓曦忍不住唾弃自己现在的狗腿模样……
“你大半夜不睡觉打电话给我就是为了跟我问好？”
陈致皓又成功地把话聊死了……
“呵呵，哈哈…师兄不好意思我这是手滑打错了。”不等对方反应过来，卓曦就把电话挂了…果然有些人，只适合用来怀念。
突然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卓曦被下了一大跳。一看是那个熟悉的号码…卓曦心里想要很高傲地拒接的，但是身体却很诚实地按了接听键…
“卓曦，你敢挂电话试试…”陈致皓像是早就料到卓曦会挂他电话一样，不过卓曦确实是准备要挂电话的。经他这么一说倒是不敢去点那个红色的小图标。
“师兄，我真的是不小心打错的。对不起……”
“卓同学，你打断了我的思路，被你这么一打扰我的构思都想不起来了。你说怎么赔吧？”
“师兄，你好好睡一觉，明天保准什么都想起来了！”
“睡不着怎么办？”卓曦似乎听到他那边收拾东西的声音。
“你，你还在实验室？”卓曦试探着问。
“嗯，在整理今天的测试报告。”卓曦知道他们的工作具有保密性便没有多问。
…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就在卓曦犹豫要不要说再见的时候，电话那头的人说话了。
“刚刚在换衣服…”
一句话有成功地让卓曦脸红的像火烧一样。
以前都大学的时候，她经常在他们实验室外面等他，每次看到他走进更衣室她就情不自禁地想看看他脱下衣服的样子。虽然她觉得自己很猥琐，但是听说国防生都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呢！而且经常锻炼站军姿，看着就比一半的大学生阳光挺拔…
“明天请我吃饭！”当卓曦还沉浸在过去猥琐的记忆里无法自拔的时候，陈致皓的声音把她拉回了现实。
“啊？啥？”卓曦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明天请我吃饭，赔偿损失！”陈致皓又重复了一遍。
“呵呵，师兄我明天要上班哎！改天吧？”卓曦还没有想好该怎么面对他，随口就编了个谎言。
“你继续编…明天是周末！”陈致皓无情地揭穿了她。
卓曦突然想咬断自己的舌头，在他面前连撒个谎都乱了章法。
“那好吧。你想吃什么？”
“你定吧。我随便。”
“那明天中午吧，我定好地点发你。”卓曦抓抓头发。
“嗯。”
“那明天见吧，再见。”还没有等他回应她就按了挂断。其实她本想问问他怎么知道她来了B市，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不想自作多情地以为这么多年，他还会默默地关注他。他一向是那种难得起放得下的人，就像当初她提分手一样。他连挽留都不挽留一下，扭头就走。然后他们就这样子真的分手了，接着他毕业就直接奔赴B市的研究所。一别三年，她开始还在期待着他会回头哄她求她复合，但是显然她想多了。除了分手第一年的春节他那个群发的新年快乐之外，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其他的联系。也许有的时候两人就是这样子，一个以为不会走，一个以为对方会挽留，谁都不跨出那一步，最后终于走散在岁月场里。
如果不是今天的意外，他们可能真的就这样子老死不相往来了…那一晚，毫无意外地她失眠了。
天朦朦亮的时候，卓曦才迷迷糊糊都睡着了。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11点了，拿起手机一看有两个陈致皓的未接电话，还有一条他发的短信：“地点”。卓曦睡的迷迷糊糊的还在想什么地点？紧接着陈致皓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师兄早！”
“你还真的很早。”
“嘿嘿……”卓曦尴尬地笑了两声。
“你不会失忆了吧？昨天让你订吃饭的地点，订了吗？”
“不好意思，起晚了。我先上网看一下。”卓曦很想回他一句，你才失忆呢你全家失忆。但是她也就敢在心里吐槽一下……
“你的位置发我，我来订。等你，估计只能吃下午茶了。”
卓曦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她还要洗漱还要洗头还要换衣服…好像没有一两个小时还真搞不定。于是她默默地发了个定位给陈致皓，让他倒腾去吧。十分钟之后，陈致皓把吃饭的地点发给卓曦。学霸就是学霸，办事就是高效率。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她就发现了他做什么都比她快一大截，作为学渣的她只能仰望…
就在卓曦的还在一床的衣服里纠结穿裙子还是裤子的时候，某人的电话打过来了。
“我到了，你出来没有？”
“快了，你先点菜吧。”
“嗯。要我过去接你吗？”
“不用，我自己走过去吧！”卓曦拒绝了。
卓曦咬咬牙还是换上了一条浅绿色的无袖连衣裙，快速地化了个淡妆。输人不输阵，虽然三年没见但是她还是希望以最好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出门的时候，她还特地换上了比较女人的白色高跟鞋。等她走到一半的时候，她才发现这绝对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因为之前一直穿休闲鞋比较多，一下子换上高跟鞋她发现自己路都不会走了，更要命的是新鞋子还磨脚，想死的心都有了…
陈致皓喝了两杯水，看了好几遍门口还能看见女人过来。服务员过来问了好几遍要不要上菜，他都说再等等，最后一次服务员挤出一抹非常职业的微笑说：“那您需要的时候再叫我们。”然后就再也没有过来问了。这女人还跟三年前一样墨迹，从她说出门了到现在已经过了四十分钟，1.5公里的距离就算蜗牛也爬到了吧。为了防止自己被她气的爆血管，他绝望地掏出手机看着邮箱里昨晚的实验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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