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裳是个二十七岁的大龄农村女青年,她打小心里就有个梦想——嫁进一线城市,做个真正的城里人。
为了实现这个理想,十七岁她就进城打工了。不知道是缘分没到还是运气不好,好不容易结交了两个城里对象谈一谈都吹了。
眼见着奔三了,爹妈急得就差跟她断绝关系了,裳裳立誓说如果三十岁还没嫁进城里,那就任凭爹妈处置,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为此,裳裳愁眉不展。
一天,她所在的保健品公司组织社区活动。一位看上去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向她咨询保健品功效,裳裳赶紧细心解答。男人认真地看了看裳裳,买了一整套。裳裳心里乐开了花,“这人一看就有钱,说买就买真痛快!”她高兴地跟着男人去送货了。
到门口,男人边感谢边对裳裳说希望她能把保健品的使用方法写下来,说自己记性不太好。“我爱人几年前去世了,家里只有我和儿子。”男人说着递来一双男士拖鞋。
宽敞的客厅干净整洁,整套的红木家具看着就气派。裳裳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认真地写着,当她落笔抬头时正迎上男人投来的炙热目光,他赶忙又闪躲开,连声说着感谢。临走前裳裳主动给男人留了微信。
他们在微信里聊了很多,彼此的生活,彼此的寂寞,彼此对生活的想往。男人姓严,六十岁,刚刚退休,曾经是一家企业的领导。
从那天开始,老严对裳裳展开了一轮热烈的追求,车接车送,鲜花美食。几十年了,裳裳头回享受到这些礼遇,她晕晕乎乎想着一定是幸运之神降临了。
很快,裳裳就辞职搬进了老严家里,老严的儿子另有住处。裳裳觉得自己离那个城里人的身份已经近在咫尺了。她努力地讨着老严的欢心。
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一年的时间很快过去了,裳裳明里暗里问了老严好几次结婚的事,老严严肃地说结婚是大事,不能儿戏。
好不容易才过上这样的生活,裳裳觉得自己得争取点主动。她把所有的避孕套都扎了小针眼儿。“我让你用避孕套!”她越扎越想越解气。
又过了一年,裳裳的肚皮没有丁点儿起色。她经常长吁短叹地对老严说,她曾经跟爹妈起过誓,三十岁再不结婚,自己就要回老家了。老严瞪了她一眼,“逼婚呀?!”
裳裳能说什么呢,老严从来没说过要娶她,也从来没说过不娶她。日子是过得挺美的,可她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跟着他吗。万一哪天……老严要是出个什么意外她不得立马走人?
意外来得也真快,老严在一天夜里犯了心脏病,儿子的电话打不通,裳裳赶忙叫了救护车送他到医院,陪着他抽血化验等结果,足足折腾了一宿。
老严很感动,他对裳裳说,自己答应过儿子不再结婚了,如果裳裳能认同就这样和他一起生活,等他死后会给她留下一笔钱。如果裳裳不愿意,那回老家找个人结婚过日子,他也会祝福他们。
收拾行李的时候,裳裳无意间发现被她扎过针眼的避孕套已经被老严悄悄换掉了。她觉得自己太傻了,这个男人从头到尾就不想结婚。
三十岁这年裳裳结婚了,老严给她转了十万块钱。男方是爹妈在老家给找的,老实本分脾气好。婚后一个月裳裳就怀孕了,一切就跟做梦一样,像雾像雨又像风。
十月怀胎,裳裳生了个大胖儿子。看着家里人的笑脸,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家里的生活跟城里老严家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在这样的条件下,孩子能幸福吗?
儿子百天的时候,裳裳说想带着他进城去玩玩,老公忙着收玉米离不开,就嘱咐裳裳要注意安全。
下了火车,裳裳抱着儿子直奔了老严家,家里一如既往地干净,连味道也和从前一样。老严给她做了一桌子她爱吃的菜。
第三天,裳裳拿着老严给儿子的一万块钱红包高高兴兴地带着儿子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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