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脏。”
“别过去,那是个疯子。”
“也是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呐。”
那些年,经常能在放学回家的路上看到他的身影。我总是远远的看着,没有靠近过。时常见着他就在那里或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或是拿着砖追着一群调皮的小男孩跑,小男孩们边喊着“疯子,你就是疯子”一边飞一般的四散逃窜。
我有一次也曾看见过两个极富同情心的小女孩,拿着自己日常的零花钱——五块钱,偷偷放在了他厚衣服旁边,却在离开时候被走回来的他发现,在他的吼声中委屈的跑开了。
我至今还能记得那吼声,几多愤怒几多无奈。
我也曾怀疑过他或许并不是像老一辈说的那样精神有问题,只是所经历的生活让他行为举止有些疯癫,他的心里或许比谁都要清醒。
他一年四季都穿着灰色的衣服,夏天灰色的大衣,冬天灰色的棉衣。我猜测是政府统一发的,因为看到了很多流浪汉都是这样穿的。
他的面色黑黄黑黄的,我猜测是走南闯北带来的黑,时常饥饿落下的面黄肌瘦。头发短而卷,却收拾的格外整齐妥帖。
他就以这个形象在那里过了很多个冬夏。
关于他的身世无人知道,但关于他的猜测却满天飞。也并不是有同情心的人对他额外的关怀,而是一群吃饱了坐在小马扎上的人聊天时有趣的谈资而已。
他的身世就这样真真假假的存在于人们的口中。有的说他有家族遗传性精神病,在病发后被抛弃,所以整日疯疯癫癫。有的有鼻子有眼的说道他是父亲在工地被砸死,母亲伤心跟随而亡,只剩他一个人,只好到处流浪。
有时候也会从他的身世八卦到他应当的去处。
有的说他真脏物业应该把他驱赶远一些。有的说这事应该城管管。有的说这是政府的责任,应该给他们个住处。
没有一个人觉得自己应该干什么也没有人想去干什么。
后来我真的再也没有见过他了。不知道是被城管或者物业赶了还是被政府管了,或者是去了另一个地方。
随着他人的消失,也逐渐消失于人们的口中,很快就淡忘于新的有趣的事情中了。
而我,或许是记忆好的缘故,到现在还记得那个低着头发呆的人,他孤单的身影。
在阳光照射不到的街角的椅子上,一个人或坐着或躺着,自言自语着。
文\梁笑年
我是清都山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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