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也不知道哪根筋抽的，竟想在展会卖苹果。南宁会展有多大，那可是国际会展。那么雄伟的建筑，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行吗？他回家乡上货去了。上次我们几个人去那里考察了，见有几个空档。其中一个空档挺合我们的意。那原是个卖橙子的，可能是因为前几天卖的不理想放弃了，我们只买了他最后五天的时间。摊位上搭着他们的广告。
我们的货晚上就到了。我想让老乡找几个人晚上就把货下了，这样早上给会展送货的时间就比较充足。他说半夜谁给你下货哩？好在卸车的人问好了。在我一再催促下，卸车的人在黎明的时候来了。因为是年关，在下车的小区门口有许多人要买。我就边下边卖。我不敢离地方。因为要收钱。会展是早上8点开厅，我们必须在之前赶到。已经8点的时候，我们还没离地方。一是要卸车往我们居住的房间转货。二是小区门口买货的人太多，要收钱。三是帮我们运往展会的司机误了时间，语言有障碍，不好沟通。打了好多电话，他说的是广西方言。我说的是经过我加工的普通话。你想通话有多滑稽。还好，还算准时，超了半个小时。我把经营下车的任务交给了老乡，让他一个人卖货，一个人收钱，不敢乱套。坐上装好的车就走了。运货的车有专道，车到地方的时候，我和司机把货卸下，司机就走了。我一个农村妇女连门都没有摸清，都不知道在哪个展厅？货离柜台还有一段距离。咋办啊？时间是12点了，也就是说，一天500块钱的租金一半跑了。正好一个拉着拖车的小伙子走过会来了。我问：“你拖车多钱买的啊？“300多吧！”“哪里卖啊？”“都是从家里带的。”“能帮我转下货吗？”“行。我是送快递的。”小伙子人不错，我大喜。他和我一起转了一车。巧了，我们铺位和他们紧挨。他又叫了他一个同事帮忙转。我向一个在我铺位卖姜糖的生意人借了辆拖车。三辆车一会就转完了。可喜的是，还在读大学的女儿也从家赶来了。我给帮忙的小伙子掏了20块钱，说“别嫌少，装上！”我可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了。是两个人！身边有一个读过书的女儿，简直就是如虎添翼。我们俩都生地插铧――生手。她一手拿着水果刀，一手拿着果子，每过一个人，她都说：“你好，请你品尝！”我一边整理着货，有人要的时候，我就称给他们。顾客并不多。他们大多数嘴里都含着姜糖。让他们尝，他们都指指嘴。女儿小声给我说：“妈，把那个卖姜糖的赶走吧，他影响咱。”唉呀，他曾经给过我们帮助呀，还指导我怎样码货，怎么能过河拆桥呢。“就让摆那块吧，各做各的生意。”不管哪个人，谁过来我们都尽量让他品尝。有许多人尝过就买。还有的当面就谢绝了。多数人都口里含着糖，“丝溜”“丝溜”嘴里说着含糊不清的话。“嘴里有糖，不能尝苹果。”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买主零零星星的。我等着卖货的高峰，结果下午人更少。坐上回家的公交，和彤交谈着。卖了7.8百，摊位费是回来了。彤提了很多的建议。卖姜糖的要走，再买几个盘子和牙签。
到了第二天，我们就准时到了，我给卖姜糖的说：“本来想让你摆这儿，可是你看真有冲突，吃了你的糖，就吃不成我的果了。”还好，挺通情达理的人，就走了。第二天顺利多了。首先品尝的人多了。一吃，十有七八都买。不买的人干脆就不尝。我们临猗，万荣的苹果的确甜。因为昼夜温差大，有利于糖分积累。霜降以后下的果都是冰糖心。他们问我哪里的苹果？我只能说：“山西省的。”“陕西的？”“大山的山。”我可不卖地方。你如果说你是临猗的，万荣的，那么小个地方谁知道在哪儿呢？我让顾客随便捡，一筐快完时，剩下的就装进袋子，上面写着“特价处理。”偏宜5毛就卖了。其实都一个一个挑的，相比颜色能差点。第二天情况好多了。可发生一件让我几乎崩溃的事。女儿给人送货时，超过半个钟头竟没回来。电话打了无数次，没人接。我扔下摊子，把它托付给旁边的人帮我照看。我急忙找到保卫科，说能报警吗？我女儿送货不见回来。都是些和女儿一样大的孩子。面面相觑。有个年长地说“你别急，再等等。”能不急吗？我果子能值几个钱，女儿要是丢了……正当我烦躁不安时，门口出现了她的身影。我转身急忙道歉，欢喜地说“回来了，回来了。”害得我虚惊一场。她给我解释，送货的时候还有一个人想要，在向她询问。不接电话的原因是她已经往回走了。傻逼，不知道我有多急。又开始了愉快地卖货，再有大宗要送的货，我就自己送。开始送第一家的货时，我竟然脑转了，走不出去。满世界跑了一圈，才摸清了各个方位。唉！真难为我这个乡巴佬了。女儿低头一连横着切了几个苹果，瞬间，眼前几朵五星花盛开了。我疑惑地问：“你干嘛呢？”她指着苹果心给我解释。“你看，虽然说都形成了冰糖心，但有时候糖心特大，特漂亮。呶，你看这个，糖心不明显，糖点就这么小个。”哦！我把那个漂亮的糖心果用薄膜一覆，摆在显眼的位置。她拿着小刀继续给人切着果。“嗨！不尝不尝，我是买第二次呢，昨天我买回去的果，比你让我尝的还要好吃！”我一喜，有回头客了。加上能清晰地看到冰糖心，顾客明显多了。
收获满满。回家的公交车上，我和女儿愉快地交谈着，有几次，看她把食指放嘴边，发出“嘘――”的声音。我四下看了一下，除了挤满人的车厢，什么也没有呀。她拉了拉我衣角，“公共场合不能大声喧哗”。我草！习惯了自由散漫的我，平时在地里干活时，为了排解寂寞，和我的左邻右舍说笑唠嗑时大嗓门惯了，都在地里忙着自己的活，你小声说谁听得见？我们经常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偶尔能听到挪高扎的声音，能看到的都是满目郁郁葱葱的果树。
又一桩高兴的事，儿子赶过来了。
躺在床上想，货太多，必须有个火爆的场面卖货。怎么能吸引人的眼球？我谁呀？天马行空的“文”人呀！应该有招商代理的招牌。时间有限，就用现成垫果子的垫板。写啥呢？我摊本你卖货，长期合作，互惠互利。就这个意思！
正如所愿，异常火爆！有几个和我交换了名片。还有一个想要十筐，忙得不可开交，没人送。唉！我这时才抱怨苹果的昂重。女儿继续切着果让人品尝。我一边过称一边把挑剩下的装成袋子，特价卖掉。儿子总整筐整筐向人推销。一筐30多斤，零卖120元，整筐90元。我欣喜：女儿利用假期给人做销售赚钱，懂得了很多礼仪。儿子在社会摸爬滚打知道大和小的区别。一个摊，分成了三个摊。为的是挑选不那么拥挤。儿子挑了几个直径有100多的大苹果，摆在展台上。一个足有斤二三两。更是吸引人的眼球。我们的苹果本来就大，都85以上的。原先人买的时候人都嫌大，儿子这样一摆，竟然是：大苹果被人接受了。在我转身的时候，看见盘子早成空的了，一定是谁稀罕才拿去了。不断招呼，不断欢送。“新年快乐！”“好生意！”忙得我们一天没吃饭的时间。幸好有家新疆人卖现烤的油馕，我喜欢吃，天天买几个，5元一个。我和儿子奔跑在雨雾间，唉！真不适合在展会卖苹果，上上下下那儿多台级，多亏有电梯。大多数人都一袋两袋提走了，不麻烦。有的多，就得送货。门口的保安脸上堆满笑容，“好生意！”因为我转货的时候，他给我殷勤开门，还用手扶了那么一下。我从筐里拿了一个苹果塞给他。耳边不停响起“好生意！”的祝福声，不仅仅是因为祝福，也因为出门口的人几乎都提溜着我们的苹果。本来冷冷清清的服装区因为有了我们的果而火爆。有个人说，“怎么在这？我找了三圈才找到这个地方。”可惜我们人手不够，许多想和我们联系的人，我们都错失良机。
回顾这次经历，有一个由衷地感悟：平台不一样，价值不一样。原先两块多的苹果，到了展会就卖4块。（当然这里有费用，价格是我定的，超市9块10块的）就像人，朱之文在家就是农民一个，走上《星光大道》，就是歌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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