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期半个月的春猎结束,返回伊宫。
元嘉觉得浑身酸痛,起初以为因是路途颠簸所致,以为缓两天就好了,可是这痛与日俱增,已是痛的口吐鲜血,只得请巫医来医治。
巫医把脉后却查看不出病因,问元嘉疼痛的表征。
“浑身疼痛,好像每个关节都有蚂蚁在撕咬,近几日,连带着心口痛,已难以入眠”,元嘉声音虚弱。
“传云岫,快传云岫”,呼延白听着元嘉声音,心中一沉,已是坐立难安。
云岫赶来为元嘉把脉后,神情凝重。
“云岫无能为力”,云岫低头,她直走出绮靡宫外,避开元嘉,才说出这句话。
“你可以的,当初你能为我解这欲仙散之毒,自然也是可以帮元嘉解了这毒”,呼延白已是咬牙切齿,青筋暴起,他自知解欲仙散之毒的痛苦。
“王上,这不仅仅是欲仙散,还有噬心蛊之毒,噬心蛊因身体痛楚,咬噬心肺,中毒之人会因心痛吐血而亡”。云岫如实说道。
呼延白气急了,命人拷问绮靡宫进出所有人,查出下毒之人,立即杖毙。
“如今,只有教主能救她”,云岫说道。
是的,欲仙散,那真正的始作俑者只有一个人,就是沙陀教的教主,云隙。
呼延白奔进地牢,直奔向地牢的最里端。最里端的监牢警戒森严,设了三道玄铁所致的牢门,呼延白命打开牢门,他走进牢房。牢房内的囚徒,青丝散乱盖住了大半边脸,素白泛黄的衣衫,手脚分别被四条粗重的锁链锁住,锁链的另一端嵌在墙面里。
“你来了”,云隙对呼延白笑道,似乎早就知道他会来找他。
呼延白掐住他脖子,将他按在墙上,似乎立刻就要拧断他的脖子。他亦并未挣扎。
片刻后,呼延白颓然放手。“放过她”,呼延白眼睛低垂,声带祈求。
云隙看着他,嘴角泛起笑意。呼延白从小就是这样,有事求他时,就这副样子,嘴上说着话,眼睛却低垂着,等他答应了,才抬头满眼笑意的看着。
“她的毒无药可救”,这一次他并不会答应他。
呼延白又一次将他摁在墙上,看着他,却眼中满是惊恐无措,云隙甚少看到他如此神情。
“你的条件,说出你的条件”,呼延白恨恨说道。
云隙看着他,却不吭声。
“我把整个氐国都给你,只要你肯交出解药”。
“你如此爱她,连整个氐国都不顾了吗”,云隙诧异。
“她若死了,我便把这条命赔给她,顾不得氐国以后如何,把氐国教给你也并没有什么不同”。呼延白颓然靠在墙上。他曾经为了这氐国不落入云隙之手,付出惨重代价,近乎拼了性命才将云隙关在这地牢之内,如今却想来可笑,只愿拿这氐国国主之位换一人平安。
“好,让我带她回沙陀山医治,至于条件,我还未想好,想好了告诉你”,云隙倒要看看是什么样女子令呼延白如此看重。
元嘉已是痛的蜷缩成一团,她恨不得立即了结自己的性命来结束这疼痛。云岫为她施针暂时封住血脉,得以昏睡过去。
呼延白带着云隙到绮靡宫。
云岫五年后终于再见到教主,她的教主因在地牢里许久未见阳光,脸色惨白,瘦骨嶙峋,似乎都承受不了手链脚链的重量。“教主”,她跪倒在云隙身边,已是泣不成声。
“小云岫长大了呢”,云隙摸摸她的头笑道。
云隙写了个方子,命云岫回沙陀山备药,他带着元嘉随后回沙陀山。
呼延白命重兵把手沙陀山,不允许任何人随意进出沙陀山。
元嘉醒来已是在沙陀山,呼延白紧张的看着她,握着她的手,问她感觉如何。
“不痛了”,元嘉虚弱的挤出个微笑。
“王上请回吧,明日还要早朝”,云隙站在一旁冷声说着。
“我不回去,元嘉病一日未好,我便一日留在这儿”,呼延白闷声说道。
“王上留在这儿,我便无法为姑娘施药,只怕会加重姑娘病情”。元嘉原想劝呼延白回宫,却听到云隙以自己为要挟命呼延白离开。
“你。。。”,呼延白气急。
“你回去吧,我一定会乖乖吃药的,不要担心我”,元嘉劝道。
“你能告诉我中的是什么毒吗”?呼延白走后,元嘉问云隙。
“欲仙散加上噬心盅,无药可解”,云隙看着她。
“那我还能活多久”?元嘉沉思。
“取决于呼延白能为你做多少”。
元嘉沉默。
“你可知是谁下的毒”,云隙问道。
“不就是你吗”,元嘉抬头看着云隙。她看着云隙眼神一怔,知道自己猜对了。“听闻沙陀教曾是氐国第一大教,教主遍布全国,前国主更是对前教主言听计从,后教主管理之时,几乎是沙陀教控制着全国。直到呼延白即位,与教主渐生嫌隙,最终将教主关入地牢,扣押教众,沙陀教才日渐式微。他将你带出地牢为我治病,大概也只因为这毒本就是你所作,旁人无法可解,不得已而为之”。
“姑娘果然聪慧”,云隙没想到她如此冷静道出其中原委。
元嘉队沙陀山已是驾轻就熟,她原想闲来无事跟着云岫学学医理,认认草药,云岫却对她一直避之不及。山内教众因教主回教,一个个噤若寒蝉,更不敢与她随意说笑。元嘉无奈,发现这沙陀山唯一能说上话的人只能是云隙。
“我可以进来吗”,元嘉敲着云隙书房的门。这栋楼因是云隙书房和起居住所,曾设为禁地,元嘉一直好奇想看看其中有什么新奇。
云隙有些意外的开门。
元嘉踏进书房,东张西望,踱着步看着这三进落的大厅,两旁的书架摆满了书,药理,文史,诗集,经书各种分门别类。她随手抽起书桌边花架上的一副画,正要打开。
”住手“,云隙阻止她,只是云隙手脚被锁链锁住,行动不便,还未来得及拿住画,元嘉已是眼疾手快退到一边,打开画卷。一张人物画,画中人身姿挺拔,侧身而立,只能看到侧脸,似是一个人远远的看着侧颜画了这幅画,元嘉认出这侧脸,收起画卷放回画架。她向云隙借了几本书回去看。
欲仙散的解药亦是毒药,每次毒发之前再次服用欲仙散,即可抑制毒发,只是这又会加重毒性,中毒之人日渐消瘦,最终会因身体承受不了这毒素心力衰竭而亡。若是要解这欲仙散的毒,只能强忍着毒发的噬骨之痛,只要能撑过去,下一次毒发便会减少一些痛楚,这样一直忍下去,痛楚越来越少,毒亦渐渐散了。常人忍受不了这痛楚宁愿再次服用欲仙散只求这痛楚散去。呼延白忍受了半年生不如死的痛楚,才解了这毒。他不能想象元嘉要经历如他一样的痛楚,甚至元嘉来不及经历这样的痛楚已死于噬心盅,他心中恨不得将云隙碎尸万段,直后悔当初不忍心,没有要了云隙性命。
呼延白回宫后,命司官挑选合宜的女子,他要娶妻立后。这是云隙提的第一个条件。他命所有人封锁消息,不许对沙陀山透露一个字关于立后的消息,否则杀无赦。
司官比较各族待嫁女子,推荐柔然族祁嫣然最为合适,姐姐为后时竭力辅佐王上,柔然族也在当时与沙陀教的争斗中全力支持王族,柔然族如今已是各族实力最为雄厚一族。
呼延白命司官下聘书,封后大典按部就班的准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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