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三饼”!“红中”!
空间狭小的屋里此刻烟雾缭绕,几个围在麻将桌周围的人,慵散的打着各自手里的牌。
“静,昨晚到几点啊?又是一宿没闲着?”一个嘴上留着稀疏几根山羊胡,满嘴黄牙,满面油光的中年男人,嬉笑着调侃般的对坐在对门,嘴里吐着烟雾的胖女人嬉戏道。
“滚!谁和你似的?转战南北把腰子射完了!呵呵”胖女人说完自嘲着。随手把半颗烟弹落在那男人的面前。
桌上其他人,听后也都跟着呲嘻着脸笑着。
接着胖女人又麻利抽出一颗烟来,一只手垂直将烟身轻轻地捉住,在另一只手的大拇指指甲盖 上狠狠地蹲了几下,然后用舌头将烟的一端舔一圈,这才用火机将舔湿的那端点着。
深深地吸了一口,把嘴里的那口烟一股脑全吞到了肚子里,好像几辈子没过抽烟似的, 等憋不住了才将肚子里残余的烟雾吐了出来。再吸上一口,烟气刚从嘴里吐出来,又从 鼻子里进去了,到肺子里转了一圈又吐出来了,看到一个个圆圆的烟圈缭绕在桌子上空,真是 美妙极了!
满桌的人不禁被她的这番“表演”迷住了,接着又惹不住的啧啧道“妙啊”“高,不愧是老烟枪了”“嘻嘻,摸说,摸说呗!”胖女人随手端起身边的杯子噙了一口茶,那架势,还真像个“活神仙”。
静其实年纪并不大,才二十九,只是她的经历有些波折加之又胖,显得人与实际年龄有些不符。
在静十三岁的时候,她爹做生意发了点财。经不住远在西安姨的忽悠,在离家三千里的西安买了栋楼,这在当时大部分没有脱贫的农户中算是爆发了。为了看住房子,静爹把静安排到了西安去读中学。
想想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自己在外,没有大人的监管,花花世界的西安,能让她安分了?每次回家都流里流气的打扮,一口半土不洋南腔北调。好景不长,第五年静爹的买卖赔了个精光。无奈之下,静爹卖了西安的房子。静也灰溜溜的回到了家乡。
此后静也没再上学,找了个厂子进去混日子,成了社会青年。
静爹娘的买卖再也没有起色。最后沦落的为别人打工。为了麻痹自己,他们不分昼夜痴迷上了麻将。家里自然也就成了麻场。时间一长静也就无师自通了。
那一年冬天,静下了夜班,家里没有开麻将桌。爹娘也不知哪去了。她趁此空闲就进了浴室洗澡。就在她还没洗完的时候,听到院门被打开的响声,她忽然懊恼自己竟然忘了关院门。随即听着一阵脚步走进屋。然后静悄悄的再无声响。洗到一半的静好奇,准是熟人,不然不会这么轻车熟路的进来,没有声音,这人在做啥?
好奇心驱使她披了浴巾,打算推开浴室门开一条缝,看看。就在她把门子推开一点点的时候,忽然一张男人的脸和她近在咫尺。静虽然平时大大咧咧的,可她毕竟还是个少女,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过男人。当时就惊得她本意想把门子关死。却在手忙脚乱间把门子向反方向推开了,随即紧张的浴巾落在了地上。
静一丝不挂,暴露在了这个男人面前。
这个男人是经常在她家搓麻,本村的康。他老婆不能生养,抱养了个女儿。他的历史不那么清白,曾经和本村的芝私下好了很多年,直到芝的儿子考上大学,芝怕儿子将来说媳妇惹不必要麻烦。两人才断了关系。
自从静家支了麻将桌,康时常三天两头的来打麻将。一来二去就和大大咧咧的静也就不再陌生。康比静爹小两岁,静私底下喊他“康叔”。
静随即一把抓起地上的浴巾,慌乱中想裹住身子。康胀红的脸,喘着粗气,大胆抓住了静的手,把浴巾扯在自己手中。随即双膝跪在静的身下,双手抱住静的臀部,语无伦次道:“静,叔喜欢你不是一天两天了,成全了叔吧,叔要你,叔要你给叔生个孩子,我们结婚吧!静,叔要你,叔要你……叔不容易啊,四十多了没个自己的孩子……呜呜……”
静被他的举动吓的懵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已经近似于疯狂的康抱住进了卧室。
当康的身体进入到静的处女身子那一刻,一阵刺心的撑痛感,激瘾着静。她看到了康硕大的✘✘,男人性感的胸毛。静陶醉了。
也是老天的机缘巧合,整整一上午,静和康缠绵在床上,她看到了自己流出的处女血。而康则捧着血渍边流泪边舔食着。
此后的日子里,只要静的爹娘不在家,康都去和静缠绵。
然而纸保不住火,静怀孕了。康兴奋的抱着静又是跳,又是哭。他太想要个自己的孩子了。可他还没有离婚。静的父母也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这些都是现实的问题。
一天夜里,康大胆的提出两人私奔。在东北,康有个远方的亲戚,可以去投奔,等把孩子生下来,成既定事实,他们再回来。那时候也就没有任何的障碍了。静犹豫着,她有些怯懦,但低头看看腹部,恐惧的以为明天就会隆起遮盖不住事实似的。慌乱间点了点头。
俩人说走就走。第二天,静在厂子请了长假。回家拿了几件衣服。康也跟老婆说要到城里去打几天工,随后他提出了大部分的存款。走出家门的那一刻,康被兴奋冲击着,连头都没有回一次。
俩人坐上到城里的公车。当天夜里坐火车北上了。
静的爹娘还是在静走后的第二天才回过神来。静从小在爹娘眼里如同舍孩子,只是回家吃个饭,睡个觉,其余的事情,爹娘都不过问。当他们着急的找静,加之村里早传出的流言,他们才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可木已经成舟了。
整整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车,一路上康对静无微不至的呵护,让静的心里有了一份坦然和安稳。她不想爹娘,爹娘从来对她都是不闻不问。更不想那个只回去睡觉吃饭的家。
终于火车在一个名叫“帽儿镇”的小站点停了下来。康说到了,拉着静走下火车。稀疏的人流,被白皑皑的雪掩映的显得格外渺小。康买了几包点心和日用品。说离亲戚家还有一段土路,他们又走了约摸大半个小时,来到一处只有二三十户的小村子,康领她进了村西最边上一户院子。树枝子扎成的篱笆,秸草和瓦隔排的屋顶,让静恍惚感觉像电影里的场景。
康从前显然来过,很熟悉的敲了敲门进了屋,屋里暖烘烘的,堂屋满间大土炕上坐着一个老人。满屋弥漫着浓重的旱烟味,熏得静想吐。
康热情的上前叫着老人,并把在车站边买的一点礼物递过去。对于这个多年没有来往亲戚突然出现在眼前,老人显得有些吃惊。
康对并不知情的老人瞒哄道,老婆怀孕了,想要个儿子,到他家避避风头。
本身孤寂的老人立马开颜笑了。说家里有套房,住家里就行,免得出去租房子。言外之意他们要拿房租。康立刻大方的掏出五百块钱,搁到老人手下。老人立马下炕热情的张罗着他们吃饭。铺炕。
就这样他们住下了,静由于怀孕,康每星期都上镇子买回各种好吃的。两人白天黑夜猫在炕上,除了吸烟康逐渐染上了嗜酒的毛病。手里的钱也慢慢不那么宽裕了。
难耐的寂寞和空虚加之日渐臃肿行动不便身躯烦扰着静,渐渐她和康吆喝,吵闹。康也变得焦躁不安,也慢慢不再贴心呵护静了。
终有,第二年的九月,静生了一个女孩。在静月子中康就不那么按时回家了。他交了一群朋友,说是到镇上去干力气活。往往抛去吃喝的用度,交给静的已经所剩无几。在独自带孩子的日子里,寒冷,寂寞,空虚让静也学会了抽旱烟袋,喝大锅酒。一天看着孩子她忽然想爹娘,想那个只回去吃饭睡觉的家了。
又挨了一年,他们的境况没有丝毫的改善。反而整天为吃喝用度掐架,争吵。终有有一天静收拾了东西,决定独自一人回老家。康见静决心已定。也只有陪同她一起回来。
回家后的静,抱着孩子走进家门,爹娘看到走了两年的她,抱着孩子出现在他们面前时,没有丝毫的惊讶。显然他们早已经在内心接受了事实,也接受了这个孩子。
康兄弟三人,爹死的早,病病殃殃的老娘好不容易把他们哥仨拉扯大,各自成家后,康由于多少年不安分过日子,条件并不算好。他回到家里,分开够三年的老婆看见他脸上没任何的表情。也许这个苦命的女人早就想开了。
他们的婚离得很干脆。房子归老婆,本来抱养的闺女老婆想带,可孩子死活不跟她,非跟康一起住。
静爹找了一个晌午,到饭店摆了几桌,把亲戚都请到,吃了顿饭,算是给静补了结婚、满月宴。康也逐渐摆脱了在静爹娘面前的不自然。曾经他和静爹称兄道弟,现在也只能含糊的打哈哈。
毕竟是亲生闺女。静爹把自家的拖拉机白给了康,又出钱给康买了一所房子,他们算是有了一个新家。
有了新家,又有了丈人的补贴。康好像散发了第二青春,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和在东北时的颓靡判若两人。
他打短工,承包地,捡铁皮,康本身体格棒,加上脑瓜灵活。几年功夫,康和静日子过得就不错了。
手里有了钱,康和静又都忍不住的习上了老毛病。搓麻,喝酒,吃烟。时常见静嘴里叼着软红将,穿着皮靴,留着男式的短发大大咧咧的领着两闺女到小卖铺购物,成箱子的往家抱酒,对康抱养的女儿与自养的也不分彼此的对待。每次都会把两个孩子打发的满意高兴。
晚上家里也支起了麻将桌,常常到半夜三更不散局。不知什么时候,静和呆在城里上班的老三传出了闲话。也每每傍晚会见老三的车停在静的家门口……
这时候静已经是一个十足的乡村娘们了,开口声调高亢,满嘴脏话,硕胖的身子总被紧小的上衣裹的绷绷的,走起路来两块乳房要漾了似的忽闪忽闪,小村里回头率颇高,人们这时已经习惯的称呼她“康家”!
而康也没闲着,他和本村的小寡妇打的火热。夜夜入住小寡妇家。
有时碰着静,一脸的平静,倒是让人心里有些余悸的憾然感。
这个世上最难读懂的是人心,人性。不知道静和那个比她大三十二岁的男人又是怎样的一种心态去互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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