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来看您了!”
在去往陵园的路上,我一边心里念叨着,一边因骑车带动的风儿刮在身上,感到阵阵的清凉。
这几日连续的高温,昨夜也没能睡得好。想到今天是父亲的忌日,又是西方的父亲节,总要抽出点时间去看看他老人家。
或许是他老人家也正在那边盼望着。这样的日子,总应该有家人去看看他,和他说说话儿,而不会因为他老人家现在不在了,而漠视他的存在。毕竟人是有感情的,血浓于水的亲情也是断不了的,因为那是我们生命的来处。
空旷的路面上,很少看到有车辆和行人。红绿灯口,红灯还有十几秒,想到事故常在不经意的那几秒发生,为了安全第一,那就再等一会儿吧!
连日的高温,昨晚尤甚,想到今天去看望父亲,昨晚就去给电瓶车充充电。放下插座,摁上插头,红灯不亮。想是电源的问题,又跑上楼换了个插座连上插头,红灯仍是不亮。这才把线子收上来检查线路,原来线头掉了一股。接好后放下,仍是没电,这才想起是接错了。只好又跑上楼收了线子,重新接线。接好后,再放下,“嗡嗡嗡……”电流流动的声音,通过充电器显示了出来。这下有电了。
一番忙碌,早已是浑身是汗了,洗过澡的我又用潮毛巾带水擦了擦。
一夜无话,昏睡的我被闹铃声惊醒。眼皮睁不动,不想起。想到昨晚充电时的不顺,莫非是父亲考虑到我今天还要上班,想叫我多睡会儿,今天就不要去了吗?起来小解后,躺下,眯糊了几分钟,想到人生就因为自己不能对自己狠一点,老是这样将就,才混到如今这种不堪的局面。这会的我,已然醒来。看看时间仍旧充裕,就赶紧起床、洗漱、换衣准备着出发。
到了外面的我才发现,任何事情只要去做,总有做成的时候。关键点是,怎么样去想和做。如果行动已经开始,那么离目标也就不远了。
绿灯亮了,我继续前行着,已能看见早起跑步锻炼的人了。越往山里,人越是多了起来。更有从山里往回跑的人流,上身衣服都有不同程度的汗湿。
一对年轻的夫妇,是同样黑色的短衫裤,男的胖大,与女的矮瘦形成鲜明的对比,这,难道就是互补吗?
我无瑕顾及这些,骑车向前驰去。山门边,门大开着,两个保安在那儿站着说着话。我径直骑了进去。
路旁左边有一长排专门卖丧葬用品的小店,早起的人家已开门营业了起来。两个老奶奶看到有人进来,满脸堆笑地挥手招呼着,我就近在前面的一家门前停了车。
想是今天的头一笔生意,屋里又走出了一位白发老者,一边说着:“这么早啊!”一边热情地拿出一包香烟,打开烟盒,让我拿。我也是一边说着:“还要回去上班!”一边谢绝了老人的好意。
看着满货架上堆得冥币等商品,下面都有明码在标价着。一看就知,这是有良心的商人儿。
老奶奶一边招呼着,一边问:“买点什么?”“买点纸钱烧烧,多少是个意思。”我一边说,一边拿起一沓烧纸和二沓冥币。老奶奶拿了个红色的塑料袋帮我装好。老者又叫伴儿拿了一盒火柴送给我。
我拿出手机,扫了码,付了款后,向两位老人道谢着。
陵园里,没见到人,只有枝头上的鸟儿不时地叫上几声,给这沉寂的山林带来一点生命的迹象。
现在也才五点半,天已大亮,青翠的松树下是一排排石墓。幸好是白天,不然,夜里的这里,一定是阴气重的很,一般人也不敢踏足。
我停下车,拎着冥币,迈着阶梯向着父亲的坟墓一步步走去,心情也跟着忧伤起来。
没有父亲的父亲节,我一个人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祭奠一下我那位忠厚、正直而又慈爱的父亲,用以消解一点我的那份思亲和怀念。
满眼是青翠的松木和一座座坟墓,我不由得又感伤起来,这下面曾经都是一个个的活人啊!只是时间,把他们一个个地都收了去,变成一个个冰冷、坚硬而又冷酷的石头。有生就有死,这个过程是干什么呢?我不止一次地追问过我自己,也在苦苦地思索着,眼下,唯有好好地生活着。
父亲的坟前,落的一地的松毛,我一边拿出了两张烧纸擦拭着,一边喃喃地自语道:“爸,我来看您了!”“二十一年,二十一年了!”仿佛您从没离开,音容笑貌仍在我的脑海里浮现,现在只是出了趟远门而已。
我拿出了烧纸和冥币开始烧了起来,同时不忘嘴里说着:“爸,拿钱去花吧!别舍不得啊!”父亲一生勤劳、节俭。在一家生活向好的时候却因这该死的癌症,说走就走了。留下我们这些做儿女的,有一种“欲尽孝,而亲不在。”的痛苦和无奈。
家人在一起,越是亲近,越是不舍。平时不在意,真的难再相见了,才会感到那种心痛。
今日无风,冥币在烧纸的助燃下很快的烧着了,烧得很快。“爸爸来拿钱了!”我思忖着,想到故去的大姨、大姑也在这个区,就磕了头离去。
带着一点冥币去看看她们,多少是点心意,毕竟是人到了嘛!
大姨夫妇的坟墓被整饰了一番,换了烧坏的地砖,碑上也镶了相片,只是坟前仍没有灰烬,想是最近还没人过来烧纸。我烧完冥币磕了头下到大姑坟前,带着对逝去亲人的怀念,把剩下的冥币烧完。这才磕了头离去。
下到山底,一阵“咯咯咯”的公鸡打鸣声传了过来,我随声望了过去,焚烧池边不远,一只红毛大公鸡和几只母鸡在路上寻找着食吃。我四下打量,发现西边不远处有几间房屋,附近有一些料石,想是那些砌墓和刻碑人的住所。这些鸡想必也是他们喂的了。
看到鸡,想到父亲也是属鸡的。父亲生前也常说:“属鸡的,穷命。只能刨一爪子,吃一爪子啊!”
看看时间,将近六点,是该回去弄点吃的上班去了。
回去的路上,看见一队队晨起跑步的人流,顿时把我在上山以来忧伤的浮云吹去。人活着,就应生龙活虎地活着,活出点人生的意义来。
白天,工作间隙,从柜内拿出手机翻看。“父亲节快乐!”“父亲节快乐!”儿女各发了一条祝福短语并配了个动漫图,叫我很是感动。
现在,我也是父亲了啊!更要把父亲给我的那份关爱再传给他们,让他们在以后的人生里能多一份关爱,能多一份不畏艰难而前行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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