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刚一脚踩进办公室,就听隔壁走廊的小姐姐在说周末相亲的事情。这次的对象是90后的半鲜肉半腊肉,家里条件好,貌美如花,满脸胶原蛋白,甚是爱玩儿。小姐姐是个踏实肯干的好员工,玲珑剔透心,虽然对工作充满激情,对相亲也是不遗余力。我喜欢她的直爽可爱,所以听到相亲趣闻总是颇为关心。然而最后她的结论是不合适,太小。这时便有宵小之徒鬼兮兮地问东问西。听了甚为感慨,原来对于自强独立如小姐姐的女性来说,直接奔了相亲去,也是让我心里好是唏嘘了一番。
说起来,相亲真是个运气加技术活儿,运气占百分之九十五。见过见个面吃个饭,月老偷偷摸摸牵了线,绕昏了两个人的脑子,一言不合就定终身的,也见过约会无数次朋友圈秀翻天,然而即将走到围城之前一秒钟分道扬镳的。当时的情况来看,也曾脑补过,自己是风度怡然的高挑妹子,虽然对相亲无比抵触,总觉得年纪还小,嫩得像刚做出来的热腾腾的豆腐。
拿自己来说,相亲过三次。一次是大学师姐的师弟,一次是工作后姨母的同事的朋友的弟弟的侄子。第一次两次饭之后被否定,第二次一次饭之后被否定。无一例外的,马上断了了联系天各一方,而我永远是被否定的那个。这个问题一直困扰我,然而小姐姐对着镜子扯着自己的眼皮子,翻了我一眼,说,我这都是命。于是豁然开朗。
第一个是一起去某个不正经的文学颁奖会开会的师姐推荐的。类似于媒婆的开场就是,哎呀,我有个师弟,各方面跟你都挺搭的,就是个头不高。常识告诉我,“就是”这两个字后面的,才是最关键信息,偷偷摸摸躲在后面的,有时候就能毁了一整幅脑补好的图画。第一次吃饭是在学校三楼的食堂,类似于接待宾客且对外开放的食堂,恰逢楼下水管子维修,敲敲打打,噪音大的要隔着50公分的桌子怒吼,对方才能听得见。听不见也好,只能微笑加吃东西。一顿饭下来,因为无法语音传播,只能拼命不浪费,即使日后没下文,也能落个不浪费的好名声,一个小时后撑得简直直不起腰,胃里很满足,心里很失落,后背一片汗。因为我在一片喊菜上菜摔盘子摔碗和隔壁熊孩子的哭闹声中,除了对方的籍贯是南海一小城外,一无所知。然而大师兄倒很淡定,整了整他粉红的衣领,抚平了几乎没有的灰尘,礼貌地下楼,说再见。单纯如我,那个时候以为所谓“再见”应该就是不再见了,没想到第二天,就约去了号称必去又阴气最重的医学博物馆。哦,忘了说一句,大师兄是医学的大神,掌握在饭桌上剖析红烧鸡的各种出处如鱼得水技能的那种。参观到器官组织的时候,海拔占优势的我,隔着无数人的头顶,远眺到大师兄实验室的妹子受惊之下抱紧了大师兄的胳膊,大师兄来了个宠溺的摸头杀。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原来是被备胎了,甚至连个备胎都不是呢。在后来和学姐的交谈中,我云淡风轻地说了大师兄和二师妹的事情,学姐一脸的惊愕。相亲嘛,本来就是这样的,你得容忍所有的所有,和你永远没法深入和预料的一切。
第二个就更好玩了,是姨母的同事的朋友的弟弟的侄子,一个一米八大长腿有几分李亚鹏风采的大兄弟,加上宝塔一样的发型,远远看上去像一棵移动的松树。地铁口为了保持风度,躲在柱子后面,看着两条腿棍子一样的大兄弟在迟到了40分钟后面无愧色地晃过来,便抱定决心,今天一定,要好好吃饭。吃饭约在高大上商圈的高大上餐厅,大兄弟说要去吃小龙虾,我说想去吃烤鸭。一顿饭吃得如此沉默,大兄弟一边抓着手机不停按按按一边吃着本来就不多的菜码,看看就饱了。这样也好,自得其乐地吃了半个钟头之后,大兄弟隔着桌子扔过来一句轻飘飘的话,下午要回去加班,夸我外企公司好员工,勤勤恳恳不到两点不下班。由于之前聊天,表现得各种善解人意,风度必须要有,人设也不能破,只能怀抱我的小猫包,点头微笑说好的,当心眼睫毛不要落下来。一个星期后,在朋友圈看到大兄弟各种晒着他美丽的黄发女友和黄发女友白生生的大腿。人家那腿,真的是白,史无前例的白,于是一个个赞点过去。
后来总结了一下,为什么自己总是被淘汰的那个。一定是因为我太能吃,更也许在第一次见面时,系了条飘逸的绿丝巾,抑或是,话太多。这辈子和相亲没缘分,但江湖传言,人民广场总有个相亲角,据说黄昏恋也可以,要不是有人及时出现拯救我,怕是路过那里,也要驻足观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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