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杀了人

如果我杀了人

五月二十日晴，无云，无风。

今日天大晴，无风。食一肉，酒一盅。遇一女子，白衣飘飘，飒姿窈窕，钱银无几，赊账请之，赠一微笑，告别之。归舍换衣，及晌午，旧白可着。望于镜，玉树临风，可堪邹忌。满意之余，始觉剑失。江湖五载，剑不离手，讶之何粗鄙?竟失珍物。

遂匆行至小店，客人寥寥，清寂无比，奈一倩影，衣袂如珏，似天外飞仙，端坐于前。余愣之，须臾，似觉清风，难辨真假，似感云雨，恍若置中。

退之，恐惊扰。

侠之大义，杀伐抢掠，奸佞蛮夷贼寇。天下之大，不缺小人，故敌之多，无以计数。贼首鲁深拦之，抬眸，百余人，临江围之，进退维谷。余缺一剑，招架不得，江风不再，粼波微漾，左一花镖袭之及项，右一长剑将刺于喉。

闭眼之瞬，白衣蒙目，生之二十载，唯风唯血唯万物，独无笑无爱无永恒。幸之一抹绝色，潜入眼，眠于怀。笑否?父之教，英雄之死，仰天大笑。憾之，未做鬼雄。

醒之，耳畔落水，剑倚之，尸体百余首，独余生。渺渺天色，无风，无雨，天大晴。

如果我杀了人

五月二十一日雨，大风。

夜雨行至晓天，推窗，湿帘摇晃。取酒，莲白一青，自怅饮，往过纷纷，如烟如雾。泪如注。风声呜咽飞入窗，似白衣，余醉，卧其怀，温软甜糯，喃语不绝。

酒醒渐冷，拂衣坐起，闭窗安然，一切如旧。下床，拭剑，凝气，破七重。黄昏不见，饿之。

雨停，推门即出。小店落于目，锁眉，踱之，行人奇之仰首。叹时之不济，悲悯之，决然离去。

行踪尽露，另寻他地，本伶仃，何自愁。

路借一餐，饱腹。得一求，杀人。夜寐，白衣入梦，对坐酣谈，笑意绵绵，似风似雨，似云似雾。忽车马惊蹄，唇侧畔，听之，一字永远。

惊醒，额满汗。灯火阑珊，月垂帘，一字，永远。

五月二十二日雨，大风。

眠缺，精神不振，观镜，憔悴如妇，运剑，力有不及。家主催促之，寄银两与行李。拒之，辞行。

风灌衣袖，雨淋帽衣。目之所及，昏暗席卷，电掣风驰，如噬天吞地，末日崩塌。余惊，此生未见奇景。剑出鞘，思及躁动，恐此行不安，遂藏之于林立，留于坠，祈愿遇故交，忆余，记余。

府邸优绰，戒备森严，余捻一绳，苟墙走，偶有声响，蔽隐之。顺之，见东墙堂亮，一人一猫，倚墙立，影投于树，似曾相识，耳边飘渺，又见白衣如雪，车马惊蹄，一字永远。

动情，不得已。翻墙而坠，落于地，一尸首，陈于地。移步，满目琳琅，满目灼灼。窗月闻声，皎影灵动，魂牵梦萦，终四目相对。

猫起而叫，夜飞无，方圆皆梅与瑰，余与你。

五月二十三日晴，大晴。

羈鸟恋旧，池鱼思渊。余返于城，宿于故，兴焉，与你。窗外剑落如雨，你卧于怀，唇侧畔，一字永远。道毕，飞窗外。白衣卷起，五月飘雪，点点梅花，如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