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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他们! ”世离在心中嘶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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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几次了?到底是第几次了?已经记不清了,眼前慢慢被蒙上了一层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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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佻的笑声伴着口哨声,漫不经心的踢石子声,渐渐清晰起来,像一台老旧的照相机费力的聚焦,世离再次恢复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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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高材生们,又是你们啊。大夏天的,穿长袖不热啊?”不知是谁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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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热。”世离下意识想抚摸衣袖挡住的地方,新旧淤青。已方四人里还敢和对方说话的,只剩世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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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几个闲的没事,看你们几个也很闲,不如一起玩玩?”为首的黄毛斜着身子挑着指甲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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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离很想说不,可是他知道没用的,指甲狠狠地嵌进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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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几次了,到底是第几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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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踩在虚幻上,大脑在升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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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离最后一次直视身旁三个最好的伙伴,在空洞眼神的最底部,有着一丝诡异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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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了吧,他们眼里终于不再一片死灰,世离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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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像是都有着一丝弧度,细看却无甚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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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离看向黄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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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毛讶然地将目光从指甲移向世离,这么快?旋即再次低下头,指甲还没挑完,嘴角噙着一丝不屑。“那就老规矩,田鸡,你去,二十分钟后我们回来”言罢转身离去,只剩一个眼镜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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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黄毛他们消失于转角,叫田鸡的男人越过四人,像对垃圾一样的嫌恶口吻“走吧。”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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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那个叫田鸡的男人应声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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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世纪那么的漫长,世离拖起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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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望风。”吵哑的声音,世离不记得是谁说的,也不记得是否真有人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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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离将人推进坑里,什么时候挖的坑?世离忘了,只记得挖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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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离又开始升腾,有一只火炉在脑子里不停的炸,脚踩在虚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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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谁把眼镜捡起扔回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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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离还记得他们四人的最后一句话“好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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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世离在心里说,这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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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毛他们回来了。世离就站在那儿,开始虚幻。再次醒来时,已被黄毛骑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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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脸上狠狠的一拳,好疼,世离缓缓得直视黄毛的眼睛,平静地,一潭死水地,黄毛的心脏没来由的抽搐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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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手机响了?黄毛接过说了两句话,带人匆忙走了。没看还是没敢看地上的世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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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那么漫长,一条漫长的隧道,终于看到了光,世离慢慢爬起来,不知道该去哪儿,身体很凝滞,粘稠的汗液,粘稠的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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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世离再也没和另三个人见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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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十年啊。世离站在这一片荒草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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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也没人想在这儿种点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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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的明显比别处茂盛的荒草提醒着世离那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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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夜世离都梦到这里,仿佛自己被埋在土壤下,慢慢腐烂,只剩一堆白骨,有一天被人发现,调查,然后再见到那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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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夜!每一夜啊!十年啊!十年!为什么没有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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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离身上的每一个细胞再次开始颤栗,深入骨髓的恐惧,再经历多少次也不会有一丝习惯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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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离想起小时候妈妈夸他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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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离开始嚎哭,抖动着,蜷成一团,就像梦里一样。世离害怕做梦。世离很少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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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离听到自已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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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有人发现了世离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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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封遗书,只有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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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杀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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