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劳累了的一天总算结束了。我得去见喜儿。喜儿在这座城市的最南边,那里有的是漂亮的别墅和惬意的院塘。喜儿就在那一片豪华与精致里等我。
带我去见喜儿的是一辆上海产的自行车。此刻它在我脚下呼哧生风,各种机械零件的摩擦与敲打仿佛音乐厅里奏起的交响乐。乐声中都是按耐不住的兴奋与喜悦。迎着城市里的微风,我仿佛闻到了一丝喜儿胸口的幽香。不似初春的山茶,更胜盛夏的荷花,那一股氤氲恰似城市间肆意飘散的玉兰,入鼻平添三分醉。
喜儿总说自己是大山里腾飞的鸿雁。离开那破烂不堪的茅草荡之前她舔干净了自己的羽毛,一片都没有落下。她说,她要最美衣裳,最精致的食粮。站在最瞩目的广场,睡在最华丽牙床。这些都是她半道遇上我之后告诉我的。信誓旦旦,哪怕扇断仅有的一双翅膀。而我,只是一只能吃能喝不想饿死的土拨鼠。我望着她,沐浴着微醺的夕阳,贪恋着她醉人的体香。
遇上了喜儿,我才决定改变活着的方式。我接受了那些令我不齿的下贱工作。上工地卸水泥,下窑井扛石头,穿梭在人流散传单,留连于垃圾斗旁捡拾有钱人们遗弃的美好。
为了回报我,喜儿总是打扮得漂漂亮亮。嘴唇不重样的色号,随着天气渐变的美瞳,为了我她能接受一次一千八的美容服务。这些,她说都是为了我,即使掏空的是我的钱包。有时候,我觉得我是不是傻,不过没事,当她在夜晚深处用丝袜和汹涌的波涛掏空我身体的时候,这一切显得都是那么的值得,甚至是超值,感觉就像天使的恩赐。
喜儿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女人。她爱钱并不是恶俗的拜金,为的是属于自己的最美衣裳,和不用担忧的充足的精致食粮。说得俗气一点,现在的恶俗与低贱都是为了以后的高雅与荣光。我很喜欢她的理论。深刻一点讲我喜欢她的所有,从掐媚的言语到不屑的高冷,从肩上的高仿拎包到傍晚换下的蕾丝内裤。越来越多的时候,我都认为有一张刻着“喜儿”二字的烙印早已烙上我的灵魂,那一股滚烫就好似深夜里她给我的热吻,那么纵情,那么欲罢不能。
喜儿是关心我的,为了我不那么受罪,她去了城市南方的别墅群。她说要赚就赚那些肥头大耳富人的钱。临走前,她给了我承诺,一定要让我骑上八千块的自行车。其实,自行车多贵都不重要,我感动的一直是喜儿对我的真诚。我记得那是她给我的第一个承诺,当时,我哭了,她没好气地骂我真没出息,接着我又呵呵地笑了。有时候,生活中总有一些义无反顾的不知廉耻,而我的义无反顾全都是喜儿。
为了见到喜儿,我已经很努力了。我的自行车吱吱呀呀地为我加油。站在那一片琼楼玉宇的别墅区里,我拿起了手机,拨通了电话。电话那头是一阵气喘吁吁,是多么的熟悉。但是那动静却又比我记忆里的多了三分讲不清楚的韵味。那是我从未享受过的三分韵味。电话那头有了男人的声音,他问喜儿那小子还没挂?喜儿没有回答,只是气喘吁吁的节奏已经突破极限,喜儿尖叫出声来,那是我从来没有听过的尖叫。我的身体有了变化,那是多么的恬不知耻,却又那么的义无反顾。
我环视别墅区的精致优雅,幻想着喜儿正在哪一栋房子的华丽牙床上,撅着浑圆紧致的屁股,身后正是肥头大耳的有钱人咬着牙不要命地撞击。喜儿这时候头发肯定凌乱了,腿上的丝袜一定占满了各种液体。这一刻,我竟然恶心起来,真是一条恶心的丝袜。我挂断手机,调转车头,除了夕阳谁也不知道我来过。但我一定还会回来,那时候的我可能肥头大耳,开着百万的保时捷,胯下冲击着也会是别人家的喜儿。这一切除了夕阳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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