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钟左右,天上依然布满阴云,院中低洼处,水面点点滴滴地动,又下起小雨来。
他在灶屋生火准备做晚饭,听见门外嗡嗡的电动车声音,一扭头,看见老婆把电动车骑进了院,前面横着一大捆工地上不要的零碎的方木、木板之类的干柴。他忙起身到院里,帮着卸柴。卸好柴,他轻轻替老婆摘下耳上的口罩,顺便把鼻上的一点污迹抹去。
老婆在卫生间洗头,他继续往锅门里续柴。锅门里火燃旺了,熊熊地舔着锅底,干燥的木头不时噼啪作响,有火星爆出锅门外。火光透过铁篦子,把下面容纳灰烬的空洞照得亮堂堂红彤彤的。
老婆洗好头,换上女儿的一件黄色的旧袄,把头发也装进袄子里。
老婆似乎年轻了。
饭做好,他把柴火退出来,放进一只铁盆里架好,火焰伴随着上腾的青烟呼呼作响,跳动不已,继续燃烧。灶屋内一时间热气腾腾。
老婆笑向他说:“孩子们都走了,剩咱老俩了。”
他补充说:“说老不算老,说年轻也不年轻了。”
不知不觉中,雨下大了,外面哗哗响。
他说:“再过几天,我一走,就剩你一个人在家了。”
院门虽然开着,可是这么大的雨,也不会有人来串门儿。
他伸着手烤火。老婆把头靠在他身上,用手轻轻拍着他的手背。
火盆里的青烟不冒了,火也更旺了,门也早掩上了,灶屋内好温暖啊。
雨下得越发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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