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坏的，都是风景

别人眉来又眼去，我只偷看你一眼

2018/7/19      星期四      小雨

好的坏的，都是风景

听说，梁朝伟如果心情不好，会买一张机票，到伦敦广场去喂鸽子。

我没那么多钱，就随便坐上一辆公车，到一个不远的地方，不去喂鸽子，去看人。

一桌中年男人点了很多菜，在人民大厦里大声说话，打了发蜡的头皮在中央空调下亮亮的，发际线骄傲得往上仰。

戴金丝眼镜的说，我在政府工作。其他人，笑得眼睛只剩一条缝，交杯换盏中热络得像一家子。

他们的热情很快淹没在厨房叮叮当当的餐具碰撞声里。

白帽子厨师浑身圆圆的，肉很多，一看，就属于厨艺精湛的类型。

玻璃门外，妆容精致的小姑娘穿了一条等着被掀的裙子走过，她的裙子，足够短，比她的脸更有吸引力一些。

我有一条类似的裙子，黄白相间的糖果色，肩膀处镂空，张扬，冒失，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前天整理衣橱的时候，把它翻出来，打包，寄给贵州的402爱心社，不是因为多么有爱心，只是我因为不会再穿，又舍不得扔。

在超市买了几颗柠檬，去掉头尾，切成薄薄的片，汁液肆意地在砧板上流淌，溅在左手的伤口上，晕出一朵形状不规则的红色小花。

疼，就让它一直疼，切到第六颗，已经没有痛感，麻麻的，仿佛有了抗体。

睡醒了就看书，看累了就继续睡，忘了白天，顺便也忘了黑夜。这样的日子很奢侈。

很久没有闻过米饭的味道，已经忘了胃被填满是什么感觉，给自己熬了一锅汤，想把那些无人知晓的心情，长的，短的，好的，坏的，难以言喻的，都熬进汤里，下饭。

来不及消化，甚至，还没咽下去，它就从眼里跑了出来。

村上说，你要学会当一个大人了，不准回头看，不准偷偷想念。

在我自己的意愿里，只想当个小孩，亲亲抱抱举高高。

昨晚住旅馆，选了同一家，时隔数月，一面之交的老板说了一句：

“是你啊，还住上次那个房间？”

“你还记得我？”

“你明天回上英？”

“嗯。”

路过菜市场，想买火龙果，让摊贩自己拿，一样的价钱，他挑了几颗最大的，莫名有一丝温暖。

扔不掉的，忘不了的，适合装进盒子，上锁，放在看不见的角落，等钥匙慢慢生锈，直到，再也打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