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风,真狂,真寒。
当我与妻饥肠辘辘地站在空无一人的公交车站等车时,灯火通明的路上,除了往来的车辆,不见一个行人。
忽然想起京剧《野猪林》中的这样一个场景:林冲在大雪夜肩负着一杆长枪,枪挑酒壶,踉跄走来,用凄婉悲凉的语气吟唱出“大雪飘,扑人面,朔风阵阵透骨寒”。
昨天一整天糟心的事,直至晚上还在外面与他人理论,一番唇枪舌战结束之后,妻我俩来到公交站。天太冷了,公交车迟迟不来,我对妻说:“打车回去吧?”“等等吧,马上到了”,妻边说边把冰冷的手插进了我上衣口袋……
我俩九点多才到的家,煮了两袋方便面,卧了两个蛋,也算去了一身的寒气。
01
记得过去,时光总是慢悠悠的。
如今辗转于各种人情世故之中,何想昔时也曾懵懂少年。那时也有过放荡不羁,纵歌轻狂,把酒言欢,唱如鬼叫狼嚎,吐到翻来覆去,总幻想着以后的时光也就如此了,虚虚幻幻,当时确实也是快快乐乐,或许根本就没想过以后,未来是那么遥不可及。
那时也有过闲情逸致,喜欢走走逛逛,读读写写。也是偶然去过苏杭,很喜欢江南水乡的灵秀,虽然说如今那份灵秀披上了一层商业化的外衣,但是假山园林、小桥流水、诗文古曲的气氛也总会让我心旷神怡。爱看点书,从《山海经》、《封神》到《西游》、《三国》,从《水浒》、《红楼》到《复活》、《呼啸山庄》,看的比较杂,各类都看一点,不求甚解,是真的不求甚解,有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读了也就罢了。有时候也会试着写点东西,少不更事,可“为赋新词”也会“强说愁”。
与同龄人相比,我这个人还是有点怪的,我喜欢一切传统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魔力在吸引着我,有的朋友说我像古董,有的说我应该生活在古代。就拿喝酒来讲,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喝一点酒,但对于酒本身,我是很不喜欢的,如同古人饮酒,我享受的是那种洒脱与诗性,一直以来,我都保有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时常听听京剧,五音不全,唱不来,也没说因为京剧是国粹强行逼着自己去听,没有到达这种高度,就是单纯喜欢。前文谈到看书看的杂,有时甚至会读读佛经,虽不是佛教徒,甚至对经文理解的都不深刻,但这种劝人为善的圣典我还是愿意接触一些,偶尔也会抄抄《心经》,偶尔也会听听上净下空老法师讲讲《金刚金》,就是这样。
少年的时光,既无晴空的雾霾,也无心底的阴霾,不快不慢,不急不缓,看想看的书,做想做的事,念想念的人。
02
看看现在,痛着,也快乐着。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越来越没有归属感,也许就是从某次房租转账之后,或许更早。“明街绿酒艳客,寒夜稀星征人”,总会有人告诉我,要展望诗和远方,不要总踌躇于眼前的苟且。但又有谁知道,诗和远方,有时候就只是鸡汤,甚至不是真的鸡汤,真的鸡汤尚可充饥,这种鸡汤好多时候确实照不亮心灵。一顿不吃也会饿,一觉不睡也会困,又饥又寒的站在公交车站,我大喊诗和远方,车依然还是没有来。就连打车回家的钱,妻都要犹豫下是否真的有必要去花……
或许是牢骚,或许是抱怨,更或许是自责,不过有的时候真的会有一种无力感。偶尔会听听毛不易唱的《像我这样的人》,因为会在其中发现自己的影子,“像我这样迷茫的人,想我这样寻找的人,像我这样碌碌无为的人,你还见过多少人”。
不知是身累,还是心累,很多时候都无力再去雕琢自己的生活,得过且过,能对付过的去就好。对于生活也不会去过多关注,但凡有点时间都会在床上浑浑噩噩,从不知道家里门的钥匙是往左转还是往右转,从不知小区的门口的银杏树经历几回枯荣,好多时候,从惊愕中发现,不经意间又是一季秋凉。
做事也越来越拖延了,其实,我是不赞成拖延这个词语的,就没有所谓的拖延,归根结底就是懒惰。想过改变,想过调整,可仅仅局限于“想过”,想着想着也就淡了。
有些事我姑且可以把它称之为波折,可生活告诉我这就是成长。
有过迷茫,有过困惑,但从未放弃过找寻与执着。
抱怨是真的,自责是真的,无力感是真的,没有归属感是真的,但是奋斗也是真的。天道酬不酬勤不知道,但是勤劳能奖赏自己的胃、能漂亮妻子的脸、能舒展母亲的皱纹,这是实实在在的。不再把不如意全部归罪于生活了,闲暇时,与妻或四处走走,或做做美食。妻在一旁做做瑜伽,我在这边读读仓央嘉措,读读纳兰容若。
生活不是靠鸡汤支撑的,但却是靠心态促进的,不思八九,常想一二。
03
想想未来,未来,已来。
曾经的遥不可及,如今已是那样清晰,就连昨晚受冻挨饿,也是年少饮酒玩笑时的很久以后,下一秒便是这一秒的未来。苦涩就是道开胃菜,我始终坚信着那份美好,因为美好也真实的在于当下。
此文献给挨饿的我,献给受冻的妻,献给漂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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