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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岁那年春夏交际,我认识了张浩宇。那时他高一,还是个我不知道名字只知道长相和身材的同校陌生学长。
2011年上半年,那会儿我是个留着万年短发拿着零花钱去书店买韩寒作品的文静中二少女。
初二了,体育课依旧在下午。每节体育课我都穿着普普通通的衣服和班里的姐妹坐在操场一角躲着太阳侃天侃地,远远看着大概就像年轻版的老年人下棋中心。我像往常一样随心左看右看:太阳还是这么耀眼、这个学校的同学还是不用穿校服、那帮女生也跟我们似的在那里聊天哦……哎?那帮在沙坑旁边的男生在干嘛?看起来好像在持续性聊天间接性跳来跳去的,哎?那个穿黄色裤子的男生好像比其他人跳的都有感觉……
李诗雨从聊天中忽然抽出空:你看啥呢?
思绪被拉回来,当即决定以后每节体育课我都要看着这帮男生里面的这个男同学,他让我心情愉悦。
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少女心事。每天放学和李诗雨一起回家的路上我会有意无意的前看后看,看他有没有和我回家是同一条路。仿佛若是和我回家是同一条路我就会看到烟花一样,一次两次的幻想疯狂阅读青春篇里面充满懵懂的小故事。
日子还是照样在过,我的学习生活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唯一的波澜就是这个男生。某天放学回家路上,我直接把这事儿告诉了李诗雨,她转头就告诉了她姐。
第二天早上直接跟我说:宁远,我问了一下我姐,我姐知道他,我放学时告诉你。手里拿着早餐的我愣在了座位上,嘴角的笑容暂时僵在了脸上,手里的包子仿佛在无声笑我。我心里有点尴尬有点期待的不知如何是好,还好这会儿上课铃响了,拯救了我这少女式尴尬的期待。
放学路上。李诗雨:他啊,跟我姐同级,都是高一,学生会的,英语学的挺差劲儿的,叫张浩宇……我就听着她得吧得的把她知道的信息都告诉了我。
2
那年夏天,我好像忽然对一个男生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感。
十四岁之前,我开心的事情有很多,看小说看动画片学习考高分和弟弟吵架和朋友聊天……而十四岁以后我的快乐多了一项,就是在校园里偶尔远远看见张浩宇、在体育课上用余光看张浩宇、在放学路上偶尔遇见张浩宇、在教室里偶尔看到张浩宇经过……再加一个中二行为:写过张浩宇的同人文,还投稿了疯狂阅读(当然没中)。
他绝对对我没印象,即使我们在人群中有过好几次眼神交汇。我想象了一下没和我说过话但眼熟的人,直接下了结论——他肯定不知道我。
他会在体育课上和他的好友在操场上没心没肺的聊天(当然了我从来不知道聊天内容,因为我的听力不允许我听几十米外的声音),这种时候除了李诗雨没人知道我在干嘛。
他会在放学回家路上手里拿着作业本和一两个好友走回家,偶尔嬉笑打闹,我会装作陌生人用余光看看。
偶尔在校园里不小心看到他,能让我开心的再写两道数学题平静自己的心。
我就像个心里偷偷发芽还开花开的枝繁叶茂的树,但这棵树只长在我心里,它不会也不可能长出去。
夏天过的飞快,初二转瞬即逝,我们班级从校园里那个像四合院的教学楼二楼搬到了一楼,那个离大门最近的教室,张浩宇也高二了。
有李诗雨这个线索达人,我知道他选了理科,我就知道,英语不好的人肯定会去选理科。
那年我妈为了让我好好学习给我买了个学习机,在卖学习机的地方,我弟看上了一个小相机,我妈也给买了。初三下半年我拿着那个相机在教室里拍了一堆现在堪称黑历史的同学照片。
3
初三的上半年过的安静,平静的生活几乎没有一点涟漪。体育课也没有张浩宇了,我也不能任由我的情感疯狂生长,经过和爸爸妈妈的讨论,我心高气傲的说:我努力肯定能考到市里的中学,我不想在这里读高中了。
所以初三上半年我只是在努力提高我的各科成绩,背英语单词和课文,用力练好字以求成绩能稍微高一点点。那半年时间里张浩宇好像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只是偶尔看到他,我内心还是会波动,然后继续我的学习大业。
为了中考能有个好成绩,学校会组织初三补课,从放假到最后半年开学之间的时间就变短。开了学以后春天就快来了。天气逐渐变暖,桃花开始开放。
每天上学放学经过的张浩宇家院子门口有棵桃花树,树上的桃花开的鲜艳。自从它开了以后,我每次经过都会看看那个院子再看看那颗桃花树。
还是在一个自习课上,依旧是做题的空挡,我抬头看了看窗外。张浩宇戴着小红帽和几个男生从窗户边走了过去,我眼看着他走上了对面那栋楼(这种情况下我是看不到其他人的)。下课我问李诗雨,她说他们好像在检查卫生,毕竟是学生会的。
OS:搜嘎~
那天放学回家路上,我正好走在他后面,拿着我的小相机不经意的拍了他的照片。经过他们家院子时,强装镇定的从院子门口那颗桃花树上摘了一朵桃花揣进了衣服兜里,回家以后用胶水把这朵花粘在了我那非主流日记本里面,直到现在还放在我老家的抽屉里。
4
初三下学期过的兵荒马乱,夏天来的轰轰烈烈,纵使班里部分同学不好好学习,但也阻挡不了那份中考的紧张和即将毕业的兴奋。这种矛盾充斥在整个班里,越到考前下课的那十分钟越快乐。
那段时间,我拿着初中三年几乎没怎么穿过的校服和一根黑色签字笔到处找同学签名,当然了我给张浩宇留了一块地方,几乎把班里同学和外班好友的名字签遍了,我还是没有勇气去找他要签名。
李诗雨告诉我,他们的教室已经搬到五楼去了,提前开始了高三模式,教室就在五楼,和一楼的我们教室位置一样。我想着:高三嘛,可以理解。我决定了历史课下课我就去要签名。
历史课上心猿意马,手里抱着校服心在剧烈跳动。
下课铃一响,老师前脚走出去,我后脚就抱着校服攥着签名笔跑了出去。下课只有十分钟,我得快点,从一楼跑上五楼,本就多了跳动频率的心脏因为跑了楼梯跳得更加剧烈。
到了教室门口,随便找了一个男生说找张浩宇。这里感谢一下感谢那个男生,他走到教室门口,直接:张浩宇,有人找你。
我眼看着张浩宇出了教室门以后一脸懵逼的左看完了又右看,我朝他招了招手说:这里。
我一边在阳台上摊开校服露出那块给他留下的地方一边说:我现在初三,估计高中不在这里念书,就觉得你很棒,想找你要个签名,就签在校服这里,这块地占满。
我又不厉害,他说,那我就签这里了。
说罢,他把自己名字大大的写在了我的校服上。
对话结束的很快,十分钟也很短,我道了谢谢就拿着校服转身下楼。
故事到了这里好像就结束了。
我如愿考去市里高中上学了。李诗雨告诉了我他的QQ号码,我在QQ上面和他简短讨论过理科,也不过是我没话找话罢了。2013年,高二选文理我选了理科。他后来大学去了西安。
考大学也并没有太多坎坷,我也去了西安,机缘巧合罢了,省内很多人上大学都在西安。
大学寒假假期回家偶尔被妈妈拉着去庙里逛逛,我碰到过两次张浩宇。
好像什么故事都不会发生,就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5
2020年,因为疫情,我在家呆了快半年,考研复试迟迟没有消息。3月24日,我弟去广场打球,认识了一个男生,他回家跟我说他的时候,我想起来这个男生的名字是张浩宇高中那会儿的同学。
啊,我又想起了张浩宇。
在这个大家都用微信的时候,用QQ好像非常少,我拿出手机想了很久的措辞给张浩宇发了消息,问他能不能加个微信。杳无音讯,在我觉得几乎要没回音的时候,4月23日,他回了消息:好的啊,我的号码是***********,好久没用QQ了,今天刚下载回来。
加了微信,我知道他工作两年了,工作在苏州,离西安好远。
在5月3日的晚上,月亮弯弯,我没话找话的问了他的劳动节假期,顺便把我早期那些迷惑行为全部告诉了他。
他表示,自己当年就是普普通通的屌丝,能被我记住其实也有些难以启齿。
谈到我考研二战,他说自己高考都考了两次,考研两次又没啥。
谈到他的高四,他说自己没了很多棱角,我觉得这是成长的代价罢了。
我说他说话像个大人,他说自己也是要面子的,好歹工作两年了,装也要装的像一点。
……
互相关注了网易云音乐账号,然后互道晚安。
很多东西好像已经改变了,就像我后来遇到了其他男孩子,和他们第一次讲话也没有出现当年第一次和他说话那样心脏猛跳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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