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夜夏风,一夏秋雨,故事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开演了。
早早约定的友人们齐聚回老家摘李子时,天开始放晴了。白色的车子像匹闯入陌生小道的白马既忐忑又兴奋地随着攀爬的坡道上上下下,可劲地折腾着。沿途走过的道路两旁,是勤劳的人们栽种的果树和庄稼,那一串串挂在果树上的李子,核桃……引得车上的友人惊叹不已,恨不得立马开车门去摘上一两兜,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没有主人在旁我们只好带着遗憾继续往前。
越往高处行驶,视野就越明亮。厚厚的山雾徘徊在山顶,又被突来的南风吹得凌乱。只见天边的太阳像个摔了一跤的小少年吵吵闹闹地红了一片天。可是, 水泥道的地面依旧是潮湿的,不时还能看见几处亮晶晶的水洼,映着一角小小的蓝天。
车子到了目的地,热情好客的亲戚带着我们说说笑笑,朴实的笑容和慈善的眉眼都那么让人感到亲切温暖。寒暄完后就进入了回家的主题,踏过田边小路的杂草,踩着还未干透的泥巴来到我家的李子树旁,几十树李子结得沉甸甸的,在视觉上颇有些冲击力。自古以来就有: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我家是爷爷摘果,后人吃果,所以优良的美德一定要好好传承下去,以至于我也爱上了摘各种花草果木,尤其是前几年栽种的葡萄在今年也挂了不少果。
友人们欢欢喜喜地摘果,而我却步子不停地往回走,迫切地想去看看今年开春撒下的格桑花种子是否如愿地长大?不曾用心照料的月季花们是否还在尽职尽责地开花?坝子里的格桑花似乎弄错了主次,一个劲儿地长着绿茵茵的枝叶,只有开了很少的几朵可怜小花来敷衍我的眼睛。至于我寄予厚望的月季花们更是被可恶的虫子啃得缺胳膊少腿的,再加上今年酷热的天气,更是一片萧条景象,没了以往的美丽。
我刚剪下几朵枯萎的月季想埋在土里做花肥,不经意地望了眼坝子外的荷塘,那美丽的画面顿时吸住了我的双眼,让我忘了手中要做的事。
可能是山高露重,荷塘里紧紧挤作一团的荷叶中间都有几颗亮晶晶的珍珠,偶尔有风一吹就顺着荷叶边滑落到了水中。我走到坝子外的正中间。整个荷塘像是铺上了一块绿色的地毯。这是一块印着雨伞图案的、美丽雅致的地毯,从脚下一直铺到荷塘的各个角落。
顺着荷塘边方向往里看,层层叠翠的荷叶像一把把小雨伞扎根在泥土里,又伸出双手来捧起一朵朵大小不一,颜色相同的纯白荷花。你若是有心去观察,那荷花有的身姿婀娜,如拳头般大小的花型向外绽放,风一来便摇曳着身姿跳起舞来;有的荷花身姿低矮,花型似婴儿的小手般娇小可爱,偶尔会有几只漂亮的红蜻蜓停在她身旁同她打闹嘻戏;有的荷花处于两者之间,不高也不矮,花型如东北大包包憨厚可爱,她最喜欢躺在荷叶背后同淘气的小青蛙一起唱歌敲小鼓呢……荷叶的排列并不规则,甚至有些许的凌乱,然而,这不完美的景象更增添了这荷塘的美。
我一幕幕地看着,一片一片仔细地数着。我穿着一双黑色的凉鞋。你看,这多像两只黑色的小燕子,在夏天碧绿的荷叶间,愉快地蹦跳着,歌唱着……
要不是怕喊吃饭的人等久了,我会停在这里很久很久的。
一夜夏风,一夜夏雨。
当我回到老家时,我又一次觉得,门前坝子外的荷塘是那样的美丽迷人,或许今晚的梦里会有绿色小伞铺满荷塘,会有香气扑鼻的荷花陪我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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