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开始空气中的水气慢慢多了起来,上班时能感受到聚集在一起的水气配合着高温给人带来不舒服的闷热感。过了九点,风势突然变大,卷起的枯叶和灰尘让人无法挣开眼睛,变天了,要下雨了。
雨水终于在十点多落下,将大风带来的落叶和灰尘又一点点冲走。空气变得湿润,不那么闷了。对于我来说,这场雨水带来的更多的是一种心情的释放。工作间隙端着茶杯站在窗前感受着下雨时的景色。雨滴随着雨势忽大忽小,在背景的映衬下能看到数不清的白色“线条”或急促或缓慢地落在地上。“唰唰”的声音也时大时小,听起来像是音乐的节奏。
这个时候气温是不高的,即便是初夏时节,也需穿上外套才会觉得温暖。就像冬日里喝咖啡是种享受一样,在这样的天气里捧着热茶听雨落下的声音,绝对完美。文字在脑袋里就像有放映机放映一样一帧一帧地走过去,这种微妙的状态有些无法形容却又绝对真实。
上大学时去过苏杭实习,得了机会在拙政园里转了大半天,体味江南文人的风姿。去年休假故地重游,再一次觉得文人们对于氛围的创造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古时造园可没有什么布局图结构图,多时凭着一句诗或者一副画的意境就能造出个园子,现在想想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园子中的亭台楼阁的安排,所谓的步移景异无一不体现了工匠心思的巧妙。
印象最深的就是拙政园中卅六鸳鸯馆,一馆从中线上分为南北两部分,南边向阳,种植了十八株山茶花又名十八曼陀罗馆,而北面邻水,养三十六对鸳鸯于荷花池中,故名卅六鸳鸯馆。想象一下,在下雨的天气里,坐在邻水的卅六鸳鸯馆中,赏雨中荷花。又或是坐在南面十八曼陀罗馆中,听雨滴落下的声音,这样的气氛又怎一个惬意了得。
写字的人多少都有些“怪癖”:有的人创作讲究意境,进入状态了能写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句子,而状态不好时则什么都写不出来;有的人有固定的模式,从始到终必须一个套路走下来,要不然一个字都写不出来。当然,对于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写作方法。就比如我,属于讲究状态的类型而我的偶像村上春树则从来没有状态这一说,三十年如一日的坚持自己的写作之路。
无论需不需要状态,我所谓的“微妙”状态应该是写字之人多少都能体会到的,尽管描述的方式都不尽相同。翻阅一下从古至今留下的文字,单是描写雨天景色的就不可胜数,而借景抒情的就更多了,景和情从来都是互相联系的。以我个人而言,写字的过程是将内心的想法“倒”出来的过程,心思越是细腻观察到的事物越是丰富,写出来的文字也越有味道。所以当我在遇到了与平日里不一样的事物,发生了情绪起伏的时候是创作文字最好的时机。就比如今天的雨,又比如阅读村上春树的文字。
村上春树曾经这样描写他决定写小说的那一瞬间:“那时的感觉,我至今记忆犹新。似乎有什么东西慢慢地从天空飘然落下,而我摊开双手牢牢接住了它。它何以机缘凑巧落到我的掌心里,我对此一无所知。当时就不甚明白,如今仍莫名所以。理由暂且不论,总之它就这么发生了。”
看到这段文字时有种亲切的感受,这样的体会我也有过,但是让我来表述的话,多半会用微妙一词吧。虽然只有两个字,但是这个词中所包含的意味可随着使用环境的不同而改变,算是见仁见智了。
和夏天的雨一样,村上春树的文字也会给我心灵的振动。每次阅读时都会有和他的文字共鸣的感触,这也是我为什么这么喜欢这个作者的原因。当我看见他的描写时,眼前会显现出那样的画面,文字和想象直接的转换完全不费力气,可谓是无缝衔接。
以我现在的功力,想向偶像一样写出高质量的散文来还是有些困难,就这么东拉西扯地胡写一通,勉强能凑到一起看出文字的框架。至于做到形散而意不散,那更需时日的磨练。不过一切总是在慢慢的进步中,这点感触我还是有的。
窗外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雨势小了些,落下的声音也渐渐变小了。最初由下雨引起内心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触已经过去了。现在则是头痛要怎样渡过满是积水路程,保持干爽的回家。
诚然,下雨会让人变得感性,可感性完后还是需要回归现实,面对柴米油盐这些家长里短的琐事,毕竟生活正是有这些琐事的存在这样才变得生动,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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