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

图片于11.14日摄

秋，是一个收获的季节，是一个呼唤思念，遥寄相思的季节，更是一个让人沉落心境，自我思考走向成熟的季节。

昨夜疾风挟骤雨，今晨已是满地的秋了，接着是淅淅沥沥的小雨。恐又年年岁岁相似，飘个三五日吧。

除了落叶除了这突然而来的寒凉，一直以来没有什么滋味让我能够感到秋天的来。这浓郁的秋味，本该是被时间发酵的品味醇厚的酒气，却未有任何预期的，烈的呛人眼泪。

北方的秋总是来的那么突然，在一场大雨后，一日便至，且与昨日千差万别。更或者说，现在的日子，现在的秋天，已经寡淡到一阵风里，已经轻薄到一片树叶里，不能被预期，更不能被捉摸。

说起我对秋的起初情感无非来源于对红叶的幻想，比二月花还艳的秋，穿梭其中，花非花，叶非叶，是什么滋味呢？而眼下那枯黄和墨绿掺杂的叶落堆，或者该是代表昨夏的繁荣吧。

想起许久前秋天的早晨，着厚实的衣服，拿着镰刀去割一些野草，携着扒搂去拖一些树叶。经常见到慵懒的动物，浓密草丛里面常住着恐怖的细蛇，不过在秋天的冰露里也只能锁住全身的关节，僵成一根铁绳一般。至于那关闭歌喉的蛐蛐和其他不知名的鸣虫们，只能寂寞地躲在草根的凹洞里，紧紧地守候着自己的卵，它们是知道秋天的来临的，更知道自己的死亡的来临了，但也是没有恐惧，因为这自然的恒定的规律它早已摸透。归途，草木繁茂，寻路蜿蜒，让我想起“夕露沾我衣”的诗来，想来人与自然的交往最契切之境界无过于此吧。

又想起那些年为赋新词强说愁，借秋写字的事情来。一个人坐在灰白的石阶上，一旁的银杏树落下蝴蝶般金黄的叶子， 也总是挤不出什么新颖的词句来，笔尖发冷，飞起的细细沙尘又封上了它，于是，总是一整天里一张白纸又一张白纸的只落一个字，秋。

到夜里是真的浴冰水般凉了，望着远处的寂静总生出些孤独的感慨来。又想起故乡，宽广平阔的田野里，起了风，偶有一两只鸟盘旋落下，匆匆啄了食又匆匆飞走，消失在天上。那巨大的秋的空间，把我整个放空飘曳在里面，总是升起赤壁赋里“飘飘乎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的心情。想起那棵黑色枝桠的老树，这些年一直那样挺拔地站着，似乎秋天于它是一种享受，脱下一身的繁累，以辽阔天幕为背景幻化成“泼墨仙人”里神游的醉仙，脱了俗世，扬长而去。

又想起南飞的雁队，我曾经见过，进而想起“一”字和“人”字的比喻，便抬头问这辽阔的天空：这比喻，去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