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景云和您一样,只是想一心一意喜欢一个人而已。”
成元帝闻言颇有感触,他这外甥,与自己也算是同道中人。他不再打趣周景云,当下就挥笔拟了圣旨。
“朕会着李公公于九月初八去柳府宣旨。”
周景云上前拜了一拜,“景云多谢舅舅。”
成元帝又留周景云说了会话,方才让他离开。
周景云出了皇宫,却是没有回将军府。
他打马走向了柳府方向。
如今为了避嫌,按理说他不应该去见柳锦书。然而,他只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心中万分思念她。
他原是想着,在柳府附近转转,说不定就遇着锦书妹妹出门了呢?这样远远瞧她一眼也好。
哪曾想周景云运道却好,这一日,柳锦书果真出门了。
她自从知道即将要和周景云定亲,就想着要去京都的普禅寺上香还愿。
柳锦书计划着偷偷离家去寻周景云之前,曾来过这普禅寺许愿。
京都人人都道普禅寺的诸佛最是显灵,凡受祭拜,心愿没有不实现的。
柳锦书就是冲着这一点才选这里的。如今看来,确实很是灵验。
当初,她跪在菩萨面前,祈求寻找周景云能够顺利,他们会有圆满结果。现在想想,莫不是菩萨真听到了她的内心,帮了她的忙?
不管怎样,柳锦书只当这其间有普禅寺菩萨的功劳。她想着是要去还愿的。
于是,赶巧这一日她出了门,就被周景云撞见了。
他只是见着柳锦书平日里常坐的马车出了柳府,猜测柳锦书应该在里面。
周景云没有上前确认,只是默默地骑马跟在后面,远远隔了一段距离。
柳锦书一行人自然没有发现周景云,径直到了普禅寺。
周景云第一次来这里,从前他只听说京都的普禅寺香火鼎盛,每日来拜佛祈祷的人不计其数。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他皱了皱眉。锦书妹妹一个弱女子,在这人堆里,不会被伤到吧?
因柳氏常年在普禅寺捐赠香油钱,也算是这里的贵客了。故而柳锦书来这里都是有人接待的,普禅寺也为柳府专设了休息之所。
柳锦书的马车直接从侧门进入普禅寺,无缘禅师接待了她。柳锦书谢过禅师,直言自己想要单独去寺中走走。
无缘禅师低念了声“阿弥陀佛”,随即离开了。
柳锦书领着素衣去了上次许愿的佛殿,让素衣在外守着,她自己走了进去。
这里面倒是没有别的信众,空荡荡的佛殿中只有菩萨与她作伴。
柳锦书在菩萨前面的蒲团上跪下,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她自顾自道:“信女柳锦书,今日是来还愿的。多谢菩萨成全,令信女得偿所愿。”
“你许了什么愿?”
突兀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柳锦书惊了一惊,立即睁开双眼看向声音出处。
只见此人龙章凤姿、玉面风流,不是周景云又是谁?
他此时正跪在佛像前的另一个蒲团上,温柔地望着她,带着询问的眼神。
柳锦书见是周景云,笑了笑,道:“景云哥哥,你怎么也在这?”
“自然是想见你了。”此话在周景云看来,不过是真心实意的表述而已,却不想让柳锦书急红了脸。
“景云哥哥别胡说!菩萨面前不可无礼,菩萨要怪罪的。”又连忙双手合十,朝着佛像拜了拜,口中直道“不知者无罪,请菩萨原谅景云哥哥!”
周景云见她如此紧张,只得开解道:“无事,菩萨断不会怪罪我的无心之语的!”
柳锦书又在心中默念了几句,方才起身。
“景云哥哥,我们不要打扰菩萨清净,还是出去说话吧。”
周景云也随着她起身,闻言点了点头。
两人出了佛殿,柳锦书一眼看见素衣畏畏缩缩地站在殿外,委屈而歉疚地看着她。
柳锦书略一猜测,便知定是周景云不许素衣出声给她提醒的。
她摇了摇头,示意素衣没事。
柳锦书领着周景云去了她往常休息的客室,命素衣在外侯着。
她自是知道,和周景云就要定亲,不该再相见。可是既然已经遇见,何不说两句话再走?她并没有特意约他见面,或许这是上天安排的缘分?
周景云不知她心中所想,又怕再说些什么惹她生气,所以一路安静无言。
待两人坐下,柳锦书率先开了口。
“景云哥哥,你怎么会来普禅寺?”
周景云想着刚才说了实话,柳锦书却不许,因此他只能说:“我刚刚经过你家,瞧见你的马车,不知怎么就跟在后面走了。反应过来,就已经在这里了。”
“我竟然不曾发现。”柳锦书一路心情颇好,在马车里摆弄一个新得的鲁班锁,连向外望一眼都没有,如何会发现?
“你是来还愿的?先前许了什么愿?”周景云想起刚刚在佛殿,她所说的话,继续问道。
柳锦书神秘一笑,却不回答,只是说:“我是来还愿的。至于许了什么愿,自然不能告诉你,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周景云没有纠结这个疑问,而是换了个话题。
“锦书妹妹,你看这是什么。”
周景云一边说着一边从左手袖子里拿出一个小小的、毛绒绒的雪白团子。
“呀!好可爱!”柳锦书欣喜地望着那个雪团,眼睛都要挪不开了。
周景云将雪团捧到柳锦书近前,道:“番邦进贡的公主兔,陛下赐予了我。你喜欢吗?”
其实是他听说了这小兔子,硬是从皇帝舅舅那里讨来的,他知道锦书妹妹一定喜欢它。
“景云哥哥,它好可爱,我好喜欢它啊!我可以摸摸它吗?”柳锦书期待地看着周景云,有些跃跃欲试。
周景云说道:“本就是要送给你的,自己敢捧着它吗?”
“敢的敢的”,柳锦书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双手从周景云手中接过了公主兔。
“真是送给我的吗?”柳锦书一手捧着公主兔,一手抚摸着它。细软的毛发令柳锦书心中溢满了无数的怜惜。
“自然是,往后它可以与你作伴,陪你逗个趣。”
“景云哥哥,我们给它起个名字吧?”
“它以后就是你的了,你来取吧。”
“唔,它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色,就叫它白雪团好不好?”
“白雪团,确实名副其实,锦书妹妹,这个名字起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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