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文拾掇】与杜甫对话

以前在学校时，有阵子在读杜甫的诗，为他的才华所折服。忽然萌生了一个念头，若是我见着了杜甫，会与他有什么样的对话呢？于是我便写下了这一篇文章。

无意间我从书架上抽出了一本《杜甫诗歌集》，我兴趣盎然地打开它。第一页正是杜甫的画像，只见他双手捧着一本书正津津有味地读着，这就是他所说的“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

看着看着，我头脑一片空白，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姑娘？姑娘醒醒！”一把老而浑厚的声音唤醒了我，我睁开双眼，只见一位四五十岁的老者站在我跟前。他穿着一身青衣，一丝丝白鬓从他的黑发中露出。

他招呼着我进屋，好客地端上热茶。

“现今战火连绵，姑娘何以至此？”

我笑嘻嘻地说：“其实我也不知道。”

他仔细地打量着我，并用好奇的眼神望着我。

他打破僵局：“吾名杜子美，此乃吾之草堂，若姑娘不嫌弃，可于此一避。”

我大惊，原来这位老者就是诗圣杜甫。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他的相貌与书上的不一样，只是更沧桑了。

“谢谢先生的美意，先生的大名小女子早已听闻，今日得以一见，三生有幸。”

杜甫用吃惊的眼神看着我。也对，在当时，他并不出名。我连忙解释道：“先生的诗句小女子略知一二。”

于是我站起来，看着门外满园的春色，吟道：“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

我回过头，只见他满眼惊讶和不解之色，忽而又转为激动，可能压抑着，干皱的脸庞有点泛红。

他站起来，“姑娘是何人？竟知吾之诗？”

我笑了笑，“小女子有幸拜读过先生的诗，和先生略有同感罢了。先生那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气势，小女子佩服至极，先生的胸襟竟如此宽广。”

杜甫向前走了几步，那炯炯有神的双眼带着迷茫望向远方，叹息道：“姑娘过奖了。只是如今战火连天，百姓流离失所，实在令吾痛心不已。”

他顿了顿：“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

他走到窗前，轻叹：“可惜！可惜！可惜！”

我不解，“先生，您不是有句‘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的豪言壮语吗？”

他回过头来，“姑娘好意吾知，然事愿人违，眼下文武百官，何人不‘攀龙附凤势莫当，天下尽化为侯王’，而吾不愿与其共事。”

我反问道：“难道先生愿意看到‘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吗？”

他没有回答，默默地闭上眼，过了一会儿，“姑娘所言甚是。吾每愁悔吝作，如觉天地窄。吾有雄心壮志，却想报无门。况吾已老矣，力不从心。且吾流亡十余载，只求安稳过日，以尽余生。吾心中所愿仅长存吾心罢了。”

我看着他那消瘦的背影，心中泛起酸意。一代诗圣，一生忧国忧民，生活在这后唐可能就是他的宿命，但他的诗也因此被后人所传颂。

想着想着，正要开口，脑袋顿时一阵疼痛。轰的一声，我猛地睁开了眼，发现自己瘫坐在地上，看着地上那幅杜甫的画像，我笑了笑，把书捡起来。

如梦幻般的谈话，我不愿去究其真假，我只知我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