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痴情妹犯单相思,精明姐偶发奇想
第42章:朱敏怡无意相亲,孙玉英成心使诈
朱敏怡虽然正常工作了,可反革命家属的身份如影相随。由于王闻道是被红卫兵打死的,当时在中小学影响很大,所以她时时刻刻都摆脱不了一些人看她的异样眼光。
对这些她倒不太在乎,反正已经习惯了。最让她惦记的还是她的孩子,晓昕这丫头真是绝情,四年了竟一点音信也没有,就这么断交了?妈也不认了,弟弟妹妹都不认了?
有时候她想:当初如果没有晓昕这孩子也许她会离开王闻道成全白淑贞,那样的话他俩都不会死,自己现在也不至于成为寡妇。就是带着晓昕再找一个也行啊,要知道建国前后单身男转业干部很多,再嫁应该不难。咳,那时候为什么不果断一点呢?
人办事有时是需要一点果断、需要一点心狠、甚至是需要一点残酷。什么叫长痛不如短痛?一味的不放弃不割舍,一味的迁就忍让,一味的善良心好,一味的心慈面软,到后来受祸害的只能是自己。
晓晗这孩子好哇,虽然不是自己亲生的可现家里的事全靠他了。他理解成为寡妇的母亲,他知道他的情绪要是好的话她这个当母亲的就能少些烦恼,所以他无论在外面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回到家里也不会挂在脸上。
晓晴已经二十一了,一个姑娘家只身去农村插队最是让她放心不下。过年期间晓晴回家时她发现女儿脸变黑了,人变瘦了,言语少了,不爱笑了。她反复想了好多天还是没有把晓晗的身世告诉女儿,没有了淑贞她好像没有了主心骨,她不知此事应当和谁商量;她怕画虎不成反类成犬,再等等看吧。
晓晖初中没学到什么就毕业了,毕业后的方向仍然是下乡。四个孩子顶数她憨厚,她不想让晓晖走,她想留一个女儿在身边。
前些日子她遇到了一件让人哭笑不得的事,回到家里她也没好意思跟晓晗讲。
那是五一节的前一天,同事王慧珠找她说:“明天你一定来我家啊,有重要事跟你说。”
她没多想,第二天就傻乎乎地去了。到那一看原来是王慧珠给他介绍对象,男方是个不到六十岁姓郑的老工人。郑师傅老伴前两年死了,三个孩子都成家了,现在是单身一人。老郑师傅早早地来了,他今天穿戴整洁头脸拾到得也干净,见王慧珠给们作介绍马上站起来主动伸出了手。
朱敏怡很不高兴,要知道是这么回事她说什么也不会来的。她略微想了想,转身就走吧会让王老师下不来台,算了,礼貌性地坐一会吧,之后找个理由委婉地拒绝也就是了。
白淑贞只是王闻道名义上的妻子闻道死了她都跟了去,自己和闻道有三个孩子怎么能再嫁?别说这人是个没有多大文化的一般工人就是能拿得出手的文化人她也不会动心的。
真要是改嫁了怎么对得起闻道?死了以后还怎么有脸见淑贞?记得当年淑贞说:要走你走,晓昕可以留给我带。你看贞姐对待爱情的态度,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没有半点动摇。
什么是爱情?爱情与忠贞是连在一起的,爱情是人类最美好的感情,是伟大的象征,有时它可以和生命一样重要!只有把你所爱的人满满地放在心里以至于再也放不进其他任何人并且永远不变这才能叫爱情!
今天瞅这个漂亮明天又看那个俊俏,动不动就改主意扳道岔这只能算是爱欲不能算是爱情。白淑贞就像一面镜子照得她不能有一点儿改嫁的想法。
五十不到的朱敏怡虽然憔悴可那高挑的个头清秀的脸庞以及知识分子的气质在郑师傅眼里那就是个美人,所以刚看第一眼就一百二十分的满意。他见朱老师不吭气就采取主动,口气诚恳地说:
“朱老师,你的情况我都知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帮你一把。你看我成分好,是正经的贫农出身,在工厂又是连续多年的厂先进。咱俩要是结婚了那你的孩子立马就可以声明把家庭成分改过来,随我是吧?
“再有,你看我是七级维修工加上煤粮补贴等乱七八糟的每月也是不打捆(一百元),我除了爱喝一口小酒没别的嗜好,这工资我一个人也花不了,现在你有难处我帮帮你这有多好?是不是?
“结婚后你要是同意的话我就搬到你那住,我听说你那房子大有不少人惦记,咱这正牌的工人阶级往里一住看哪个还敢打歪主意?我还有俩个兄弟,工厂里有一帮工友,咱有人呐是不是?”
老郑觉得自己是领导阶级,强大得不得了,完全有能力保护他眼前喜欢的这个女人。
朱敏怡实在听不下去了,站起来说:“郑师傅,我一个人过得挺好的,孩子们也都挺好的,我压根就没有想找老伴的想法。我家里还有事,对不起,告辞了。”
她真的恼了,怒气冲冲地出了房门,对送出来的王慧珠发火道:“我说过要找老伴了吗?真是的,还想帮孩子改成分?那成分是带在血里的是说改就能改的事吗?还帮我看房子?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成分不好我们认了,遭罪受气我们忍了,下回少整这事!”
王慧珠说:“这不都是为了你好吗?你这人怎么这样?我跟你说这郑师傅……”她没听王老师的解释一甩胳膊大步走了。
屋里的老郑师傅愣住了:怎么?不同意?难道是我哪儿说错了吗?我这不净捡关键的说吗?
这天中午,朱敏怡吃完午饭刚把饭盒刷好回到办公室还没等坐下就有人喊她:“朱老师,楼下有人找你!”
谁找我呢?下楼看时见收发室门口站着两个陌生的年轻女人,个子高一些的是个姑娘。她上前问道:“是你俩找我吗?”
年纪大一些的妇女说:“您是王晓晗的母亲朱老师吧?”
“是啊,你们找我?有事吗?”
“朱老师,咱能不能找一个僻静一点的地方谈?”
从口气上虽听不出有什么恶意,但谈话的内容看来是很重要。这几年朱敏怡好像惊弓之鸟,向她宣布的大多是坏消息。她镇定了一下情绪说:“楼里面没有太清净的地方,你俩跟我来吧。”她推开大队辅导员室对里面的两个女老师说:“王老师,李老师,对不起,这两位同志要和我谈点事,借你这地方用用可以吧?”
俩老师瞅了客人一眼笑道:“你们谈吧,朱老师,走的时候别忘把门带上啊。”
客人坐下后,朱敏怡问:“请问,你们是?”
中年妇女自我介绍道:“我姓孙,她姓冯,我俩都是王晓晗的同事。”
朱敏怡听说是晓晗工厂的同事一下子就紧张起来,连忙问道:“晓晗他怎么了?”
孙玉英脸色严肃,盯着朱敏怡的眼睛停了一小会说道:“朱老师,接下来咱们之间的谈话我们不会说给其他任何人,希望你也能够保密。”
见朱敏怡老实地点点头,老孙婆子拿腔作势地说道:“现在我问你一个严肃的问题,请你务必据实回答。”不等朱敏怡缓过劲来她马上问道:“朱老师,王晓晗不是你亲生的吧?”这句话老孙婆子想了一道,采用的是猝不及防的诈术。
这问题问得太突然,朱敏怡没有半点思想准备。她慌了,心砰砰直跳,文革前她对这个问题不太在意,不是亲生的又如何?我还想说他不是我生的呢,正好成全晓昕或是晓晴。现在不同了,晓晗对她太重要了,可她又不会撒谎,想说是又不敢,人家不知道底细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她想了想终于艰难地说:“王晓晗虽说不是我亲生的却是我们从小把他养大的。”
此话一出孙玉英和冯大英都大吃一惊:啊!?还真是抱养的?!你看,歪打正着了不是。
孙玉英问:“朱老师,你自己不是没有孩子,为啥还要抱养别人家的孩子?”
朱敏怡据实说道:“不是我们主动抱养的,是人家硬给我们留下来的,我们推脱不了嘛。你们问这事是什么意思?王晓晗他知道了?”
孙玉英说:“你不用担心,王晓晗他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也不会告诉他,朱老师,你能具体说一下孩子是怎么收养的吗?”
朱敏怡刚要回话,方才出去的李老师推门进来对孙玉英和冯大英说:“对不起,二位,我们校领导问您二位是哪个单位的,找朱老师谈话是公事啊还是私事?要是公事呢请出示单位证明,先跟校领导联系,由我们领导具体安排你们的谈话时间和地点。如果是私事呢,朱老师下午还有课,你们可以约她下班以后谈。”
不用说是校领导挑理了,孙冯二人马上知趣地站起来说:“就算是半公半私吧。那好,朱老师,请你给我们留个联系电话,需要的话我们找个地方再详谈。好,不打扰了,告辞。”
下一章:如何确定百年约,绞尽脑汁无良策
网友评论